╔☆→—————————←☆╗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姐夫相公》作者:莫离莫寻 文案: 鼎鼎大名的苏少卿居然成了若水的姐夫,听着好像挺威风,但结果是,被姐夫拉去挡刀,被姐夫踢人还打板子,还能好好相处不?好吧,谁让你是姐夫!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看你最后还的是什么?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少卿,若水 ┃ 配角:水木蓉,秦昊 ┃ 其它: ==================   ☆、初识姐夫   承乾十三年春,皇五子继位称永兴帝,永兴三年帝下令清风整肃,封正三品大理寺卿苏少卿为一品钦差,享先斩后奏之权,着各司全力配合之责。仅一年,下至七品芝麻官上至二品大员落网人数达一百三十二人之多,受牵连人数更是数以千计,一时间众人哗然,人人自危,苏少卿亦因此被称为’杀神’。   离京城最近的万佛寺本就香火鼎盛,这半年多来更是空前绝后。   “姐姐,三年没见,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啊?”万佛寺旁边的马车里掀帘而出的少女异常兴奋的向对面人的身上扑去。   “自然是想的,不然姐姐怎么会专程让水伯去接你来京城呢?”一阵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水木蓉伸手抱住扑过来的人儿,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清丽动人的少女感叹道“三年没见,小若都长成个标致的大姑娘了!”   “标致有何用?姐姐还是标致中的精致呢!”若水撇嘴不屑道:“那老头子不是照样只喜欢带把的!”   “小若,不许胡说,那是我们的爹!”水木蓉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却没想这丫头比以前还要口没遮拦,不由告诫道:“你是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说话?”   “姐姐别生气,我错了!”若水没想到一来就把姐姐惹生气了,于是赶紧认错讨好道:“姐姐,我给你带礼物了,在车上,跟我去看看吧!”   水木蓉也没真生气,也就任由她拉上了马车,只是见到车上的东西时她不由得惊呼出声:“九弦楠木琴!小若,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邺城第一小霸王想要的东西怎么会得不到呢?呵呵——!”若水刚想炫耀下她在邺城的威风,但见水木蓉脸色要变赶紧打住:“这九弦楠木琴虽然珍贵,但能找到会弹的人可是不容易呢,所以呀它就成了件名贵的无人会用的废物,我这叫宝剑赠英雄,名琴赠知音!”   “你这丫头!”水木蓉好气又好笑道:“好了,奔波了那么久一定累坏了,走,姐姐带你回家为你接风。”   “本来是挺累的,可一见到姐姐我精神就来了。”若水说着用手指了指那琴,两眼放光道:“姐姐,快露一手吧,我都等不及了!”   伴随着泻出的琴音亭台边的帘幔被风缓缓吹起,亭台里那白色的身影也随着若隐若现,蓦然,万佛寺旁的紫竹林原本万马奔腾之势的音律被一道悠静如流水的琴音由远而近,极不和谐的插了进来。   “大人,这琴声——”立在亭台外的肖远话刚出口却被亭台里突然转变风格的调子打断,刚刚激烈迸进瞬间变成了波澜不惊,只是片刻又被一道略轻松欢快的调子插足了。   亭台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只余那欢快的调子随着马车声由近而远。   “肖远,去将那马车拦住!”闻言,肖远微愣片刻立刻牵马去追。   “吁——”水伯望着眼前不知从哪里横出来的骑马少年,急忙勒住了缰绳谨慎道:“天子脚下,你想做什么?”   “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只是请你稍等一下!”   “你到底想干嘛?”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水伯心里没底,若有事他倒是可以自保,但车上两位姑娘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在下肖远寻琴声而来,不知方才弹琴之人可方便说话?”   “不知所为何事?”闻言,水木蓉将头探出马车外询问道:“若方才的琴声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方才弹琴之人就是你吗?”明显不是刚刚说话那少年,声音略低沉,随着马蹄声而来有些飘忽。   水木蓉看向来人,一身洁白的衣裳显得格外张扬华丽,头发没用头冠只用了普通的发带却又显得格外的素朴,明明长了一张俊美文雅的脸却又被一双冰凉犀利的眼睛占了全貌,此人她见过,这样自相矛盾的人见过难忘,更何况是京城中谁人不识的杀神苏少卿呢?只是这个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苏大人不去抓人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弹琴之人是你吗?”苏少卿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是我!”水木蓉很快回过神:“不知苏大人有何指教?”   “你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苏大人似乎心情不错。   “即兴所弹,让大人见笑了?”   “弹的不错!”苏大人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大人,你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家门奔着我家提亲去了?”车帘被人彻底拉开,一个脑袋挤出来抢话,水木蓉伸手就去捂她的嘴,不料对方劲大反应快,一把就把她的两手摁住了:“我告诉你,想做我姐夫得先问问我邺城小霸王愿不愿意?”   其它三人都暗自捏把冷汗,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啊,杀神大人在此也敢放肆!   “大人,小女水木蓉,这是令妹若水,她初到京城什么都不懂,还请大人见谅!”水木蓉生怕说慢一点这位喜怒无常的苏大人会随时翻脸。   “木蓉小姐不必紧张,令妹方才的话就是在下还没来得及说的?”苏少卿的话不紧不慢,可话一出口愣是让在场的人全都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连肖远都蒙了,今天大人的心情比以往所有时候加起来都要好,可方才的话是字面的意思吗?可能吗?   “你什么意思啊?”若水虽从姐姐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此人的不简单,但不知者不惧嘛!   “很简单,你不光会愿意我成为你的姐夫,而且会心甘情愿的愿意!”苏少卿说完示意了下肖远,俩人将马赶至一侧才又道:“木蓉小姐请,咱们后会有期!”   “姐姐,方才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还有他方才的话——”待马车前行了一段距离,若水将憋了半天的问题刚问出口,就被水木蓉打断:“小若,我知道你有好多问题要问,可姐姐现在心里很乱,你现在什么也不要问我,相信姐姐,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会明白的,还有,京城不比邺城好多人是惹不起,也不能招惹的!”水木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答应姐姐,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好吗?”   “姐姐放心!”若水乖巧点头道:“我不会给姐姐惹麻烦的。”   待马车不见踪影,肖远这才问出心中疑惑:“大人,你方才是吓唬她们的吧?”   “吓唬?”苏少卿微皱眉头反问道:“你家大人想要成亲难道听起来很吓人?”   是很吓人!肖远正不知如何回答,苏少卿又问道:“下一批要抓的名单中是不是有个姓水的?”   “是的,大人,正三品通政使司水秋实!”      ☆、可怕的姐夫   苏少卿在成为大名鼎鼎的‘杀神’之前也是小有名气的,身为大理寺少卿他狠辣的手段让犯人听到他的名字都脚软,落到他手里的顽固分子到最后连求死都是奢求,阴晴不定的性子不仅让他没有什么朋友,甚至连怜香惜玉都做不到,他自身也生的是一表人才的,当年对他钦慕的女子也是大有人在的,可最终都免不了被他打的命运,就连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都曾对他一见钟情,甚至投怀送抱,岂料,不解风情的他不仅拒绝了人家,还把人家推进水里差点淹死,至此,以后姑娘家看到他那都是退避三舍。两个月前有人想巴结他,大概考虑到孤身多年的他该开窍了,就善解人意的送了几个美女,据说他当天夜里就动手打残了一个,剩下的第二天全卖妓院里去了,事后还将送美女的人以贿赂他的名义狠狠打了几十板子。   若水终于明白了水木蓉那天为什么说用不了多久就明白了,这苏少卿可真是个风云人物,随便拉一个人都知道他的残暴事迹,但每个人又都一副忌讳的模样。知道此人喜怒无常惹不得,若水想到那天的事和姐姐这几天忧心的模样不由感叹,果真不比邺城,她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有她那心里只想要儿子的老爹,她都来好几天了,却连她爹人毛都还没看到。想他爹十多年前来京城走马上任至今,他们中间一次面也没见过,都不知道还认不认识了。   “小若,爹回来了!”若水趴在院子的石桌上正想着,水木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抬头一看,果真看到水木蓉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爹!”走近眼前的人与印象中的那人相差甚远,但总体来说还是有点眼熟的感觉的。   水秋实只淡淡的看了眼这个多年没见的女儿,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然后抬脚回房间去了。   “小若,你别介意,爹他最近有些忙,因为太累所以才会这样的!”水木蓉没想到多年没见的父女两人相见竟如此冷淡。   “姐,你放心,我一点都不介意,反正他老人家从来也都沒有待见过我!”   “小若!”见若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水木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对了,都来几天了,还没出去过吧,走,姐姐带你出去逛逛去!”   若水对这提议很是高兴,想她在邺城时一天不出门那都是不可能的,这下的她那可是放进水里的鱼,欢腾的紧,只是她这一欢腾的结果就是,她走丢了。想到她答应过姐姐绝不惹麻烦的,而且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逛街以后有的是机会,现下还是打听下水府怎么走,好早点回去,免得姐姐担心!   “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路被人拦住,若水感叹,真是你不找麻烦,麻烦就来找你啊,她也不看来人,转个身继续走。   “我们家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不知道我们家少爷是谁?”路再次被人拦住,若水无奈极了,在邺城的时侯有邺城第一大霸王罩着她,那时她还可以当那个邺城第一小霸王,想不到生平第一次居然被人调戏了,略过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她看向那个衣着华丽,脑袋圆身子也圆的人,心想此人长的真像个圆葫芦。此时圆葫芦正用一种盯上猎物的眼神打量着她。   若水被她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不认识你家少爷,也不想认识他!”   将身前的两个小厮拨到一边,圆葫芦眯着个小眼走近若水跟前:“你不想认识我?没关系,那就让我认识认识你好了,走,我带你找个地方,咱俩好好认识一下——”   眼见对方说着就伸过那肥胖的猪手来拉她,若水吓一跳,条件反射猛的一推,没想到因为自己本来劲大再加上用力过猛,就那样把人推了个四脚朝天,见状她也不敢迟疑,拔腿就跑。   “少爷,你没事吧?”旁边的两个小厮立马上前去扶。   圆葫芦坐在地上一人一巴掌道“笨蛋,先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抓回来!”   听着身后的呼喝声,若水跑的脚下虎虎生风,绕了几条街,可后面的人依旧紧追不舍,知道自己体力有限,她总是往人群多的地方钻。直到钻进一大群人围观着的正中间,后面的人才停下了脚步,她刚松了口气就嗅到了一丝异常,这么多的人围在这里,可是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呢?难道是她打扰了大家看什么表演,扫过周围那些惊骇中夹杂着些许同情的表情,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场中的其它人,两个跪着的人背对着她,两个站着的人在跪着的人前面所以正对着她,若水正觉得那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好像哪里见过时,对方一道冰凉的视线扫来让她全身打了个哆嗦,天啊,这不是那个杀神苏少卿吗!   这下可如何是好?明知此地是个是非之地,若水却进退不得,站在此地她就得面对眼前这个浑身杀气外漏的人,可若离开此地,人群外的两个瘟神可正虎视眈眈的等着她呢。   “谁先说我就放他走,至于留下的那个,那就做好心里准备吧!”苏少卿的话淡淡的却自带一股子阴森之气,他说话间径自走到了若水跟前,若水踱开的步子硬生生停住了。   “苏少卿,你要打就打,要杀便杀!”地上的其中一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老子落在你手里就没想过活着离开!”   “既然不想离开,那我就如你的愿!”苏少卿说完看了眼若水状似询问道:“你说废手好还是脚好?”   什么意思啊?若水吞了吞口水,这和她应该没关系吧!她正要往边上退,却听苏少卿随意道:“算了,七杀,不管手和脚都废了吧!”   “是,大人!”   见先前和苏少卿站在一起的人应声上前,若水僵在那里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只听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若水吓的双腿直打哆嗦,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苏大人,我说,我说,是通政使司水大人派我们来刺杀你的!小的不该贪财,求苏大人饶小的一条狗命!”   通政使司水大人?这不是她爹吗!闻言,若水猛的睁开双眼看向地上的两人,一个已经晕死过去了,说话的这个人此刻也是吓瘫了在那磕头求饶了。   “通政使司水大人吗?”苏少卿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人群中一个女子突然冲出来跪在地上向他匍匐而去:“大人,我家相公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家相公吧!”   “走开!”苏少卿一脸厌恶的将爬到脚边的人踢开,那女子不管不顾继续向他磕头求饶。就在苏少卿选择无视她的时候,却见一道亮光划过,那女子突然从袖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他扑去,危急时刻苏少卿想也未想的拉过身边最近的人挡在了他身前。   若水的心思一直都在那句通政使司水大人身上,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只觉肩头一股巨痛袭来,而后眼前一片温热的红色液体迎面飞溅而来,模糊中一个身影睁大双眼直挺挺的倒在了她的脚下,她终于不负自己所望,晕了过去。      ☆、姐夫的□□   若水醒来的时候在水府她的房间里,她很想告诉自己只是做了个恶梦,可身上清晰的疼痛在提醒她,她确实受了刀伤,而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想到那个刺客交代的话,若水哪里还躺得住。   “小姐,你受了伤大夫交代不能乱动!”   若水望着从外面端药进来的小丫头问道“珠儿,那你去帮我把姐姐叫来,就说我有事情告诉她!”   “小姐,大小姐她不在府里!”   珠儿说话有些不大自然,若水有种不好的预感:“珠儿,我们府上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啊!”珠儿摇摇头:“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先前大小姐来的时候交代过,让你好好养伤,她忙完就来看你!”   忙完?姐姐忙什么呢?若水忽又想起一事问道:“我受伤之后是怎么回来的?”   “是苏大人派人把你送回来的!”珠儿说完似怕她再问什么忙道:“小姐,快趁热把药喝了吧!”   后来,若水再也没从珠儿口中问出什么来。第二天早上水木蓉过来看过她一次,可没说上两句话她就走了,若水把那天听到的话告诉她,水木蓉只说让她放心,不会有事情的。就这样半个月下来水木蓉每次去看她的时候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有她爹更是从来没露过面,若水虽然觉得水府可能出事情了,但水木蓉却让她什么都不许问,只让她安心休养,而她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小姐和苏大人走的如此之近定是为了救老爷,可怜大小姐也太委屈自己了!”   “是啊,那苏大人虽然位高权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却得罪了好多人,而且他喜怒无常还打女人,这大小姐若真嫁过去了可就有罪受了。”   “你们小点声,苏大人现在和大小姐在后花园呢,让他听到自己受罪不说还得连累大小姐。”   看样子这半个多月发生了很多让她意料不到的事情,若水站在拐角处捏捏拳头向后花园走去。花园深处的亭台内,一白一粉两道身影一站一坐,悠扬的琴声缓缓飘来,若水远远望去这倆人男俊女美就像一副画面,和谐而美好,事情或许并不向大家说的那个样子,这苏少卿既然不爱女色,也可能是对姐姐情有独钟了,她决定潜过去偷偷观察一下。   “是因为你父亲的事还是因为我让你的琴声听起来如此的压抑?”苏少卿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很明显没有了那股子凉意。   “父亲的事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水木蓉实话实说道:“苏大人盛名在外我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听过。”   “这半个月以来你有这么多次的机会,但你从来没有向我求过你父亲的事。”   “我和苏大人接触本是为了我父亲的事,但是我又不想让你觉得我只是为了父亲的事情才和你接触。”   “你很聪明!”苏少卿淡淡道:“你是我第一个认定想要娶的人,苏少卿想娶的人只要做到一点便好。”   水木蓉不由得好奇道:“不知是哪一点?”   “让我觉得安心便好。”   水木蓉想了想道“这点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   “不错!”苏少卿点点头,用难得温和的口气问道:“不知木蓉你想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水木蓉有些吃惊道:“苏大人会在意我的意愿吗?”   “当然!”苏少卿不加迟疑道:“既是我想娶的人自然是会在意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水木蓉略带了丝惆怅道:“女子生来为情,木蓉也不例外!”   “好,我知道了!”苏少卿略带了丝笑意道:“我会尽力达成你的心愿。”   这边的俩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趴在花丛里偷听的人却是一头雾水,这倆人好像□□婚事都定了,但是她怎么就听不大明白呢,有些郁闷的随手拔了拔手边的花草,眼前的一双鞋却吓的她一声鬼叫:“啊——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我一直在这里!”肖远有些无辜的看着这个像青蛙一样趴着的人道:“你爬过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偷听被抓若水有些尴尬道:“那你怎么不哼一声?”   “你刚刚不是听到了吗?”肖远也有些尴尬道“我家大人和木蓉姑娘正在说些重要的话。”   “知道是重要的话你还在这里偷听!”若水质问的理直气壮,把自己方才偷听一事给忘了个干干净净。肖远张了张口最终沉默,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贼喊捉贼。   闻声而来的水木蓉上前扶起她:“小若,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趴在地上?”   “姐姐,你……”若水的话在看到跟在水木蓉身后的人时吓的脸一白手一缩,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那天的惨叫声,那天的血和那双睁大双眼望着她倒下的人,她句句在耳,历历在目。   “木蓉,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苏少卿说完径自向外走去,路过若水身边时他略停了下脚步,若水吓的一个激灵差点跌坐在地上。   “姐姐,你真的要嫁给苏少卿吗?”待人走远,若水小心的向水木蓉求证。   水木蓉点点头:“是的,苏少卿对待他想娶的人还是很好的,我愿意嫁给他!”   “可是姐姐喜欢苏少卿吗?”若水带了几分不确定道:“是因为爹的事情吧!”   “傻丫头,苏少卿想娶的是一个心甘情愿想嫁给他的人,就算我想因为爹的事情嫁给他,他那样聪明的人又岂会愿意!”水木蓉摸了摸她的头道:“姐姐既然想要嫁给他自然会喜欢他的。”   是没有选择所以必须喜欢吗?这话若水问不出口。   水木蓉看她那忧心的样子,见四下无人才道:“小若,姐姐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   闻言,若水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水木蓉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当年刚来京城时,姐姐也钦慕钟情过苏少卿,不过若不是那天去接你,我想他到现在也不一定认识我!”   啊!若水这下彻底被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那日回来以后姐姐总心事重重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苏少卿隔三差五派人送来的东西大多被水木蓉送到了若水的房里,若水看着这一天天被送进来的东西心里有些发虚道:“姐姐,你把姐夫送来的东西全搬我这里来了,就不怕爹的另外两个女儿说姐姐偏心来跟你闹吗?”   “她们敢?”水木蓉脸色一正道:“我实在没有办法把那些到如今还只想着争当家霸家产的人当一家人!”   其实水府除了若水和水木蓉外,还有水秋实的两位姨太太和她们各自的女儿,由于水秋实一心想要儿子,所以她们住在偏院并不受待见,如今水秋实不在,两位姨太太原本蠢蠢欲动的想趁机和水木蓉这个正房所出的长女争当家,但自从苏少卿与与水木蓉的关系定下后,尽管水秋实还没有放出来却也稳定了上下的心,让她们眼下不敢造次。   “好了,姐姐别动气!”若水见状忙道歉:“是我说错话了!”   水木蓉看着她“你是说错话了,但知道错在哪吗?”   若水不加思索道:“不该提她们让姐姐心烦!”   “错!”水木蓉纠正她:“你姐姐我还没成亲,你哪里来的姐夫?”   若水调皮的吐吐舌头:“我那是提前适应!”   俩人正说着,一个小丫头走进来道:“大小姐,苏大人来了,人现在客厅!”   水木蓉点点头看向若水:“小若,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我就不去了!”若水一口拒绝,这未来姐夫太可怕,她想适应,但还没做好适应的准备:“姐姐,我头晕,我想再睡会。”   在房间里躺了快一个月,若水哪里还睡得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她决定还是去外面透透气。      ☆、姐夫威武   京城比邺城繁华,有趣的东西自然更多,为免上次走丢事件再次发生,若水这次将伺候自己的小丫头珠儿带了出来。   就在若水逛的兴致正浓时,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珠儿,快跑!”反应过来的若水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可转身没跑两步她就停下了脚步,眼前虎视眈眈的一排人摆明了对方有备而来。   珠儿显然认识此人,她有些忐忑道:“见过世子爷,不知世子爷拦住我家小姐有何事?”   这个长的像圆葫芦的人居然是个世子爷?若水想着难怪这家伙有侍无恐敢当街调戏她,这下可真是不妙了,人家有权有势有人,她这下可真成案上那任人宰割的肉了。   圆葫芦看了眼若水,鉴于上次被推的四仰八叉的经历,他上前伸出肥肥的猪手,却是抬起珠儿的下巴打量着问道“你们是哪个府上的,你小姐叫什么名字?”   珠儿闻言忙跪下道:“世子爷,我家小姐初来乍到,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世子爷见谅!”   “本少爷问什么你答什么,谁让你说那么多废话的?”圆葫芦说着狠狠踢了珠儿一脚,珠儿瞬间便哭了起来,圆葫芦见状恼怒的又踢两脚:“哭什么,我让你哭了吗!”   若水看不下去:“喂,你有什么问题冲着我来,为难我家丫头做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圆葫芦说着嘿嘿笑道:“上次一见,本少爷很是倾心,天天派人在街上寻你呢,你知道吗?这半个多月来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都消瘦了不少!”   若水看着他,就这葫芦样再怎么瘦还是个葫芦!等一下,说到上一次她想起来,他们之所以没有抓住她,好像是因为她站在了人多的地方,不,现在的人也不少,看样子是因为苏少卿的原因了,难道这只圆葫芦怕那位杀神大人,好吧,眼下只有一试了。   “你说说,你该怎么补偿本少爷?”圆葫芦说出了他的重点。   若水想了想道:“我初来京城什么也没有,不如让我姐夫补偿你吧。”   “没关系,只要你现在能请我去楼上喝杯茶,”圆葫芦一脸猥琐的指着身后的茶楼□□道:“咱们两个去包间单独聊聊天,让我一诉衷肠就行了!”   若水忍住恶心的冲动:“这事恐怕得问过我姐夫才行?”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你姐夫吗?”圆葫芦觉得这姐夫太碍事,怒道“你姐夫谁啊?”   “我姐夫你应该认识,我想全京城的人应该都知道他!”若水卖了个关子才道:“他就是苏少卿啊!”   圆葫芦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若水一字一顿道:“苏—少—卿!”   “苏少卿是你姐夫?”圆葫芦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笑死我了,苏少卿不喜欢女人大家都知道,难道说你姐是个男人,哈哈!”   “放屁,我姐姐和我姐夫郎才女貌,我姐夫不喜欢其它女人那也是因为他对我姐姐情有独钟,你要是在胡说八道,我就——”若水狐假虎威的威吓道:“我就让我姐夫拔了你的舌头!”   圆葫芦显然不受她威吓:“你这臭丫头还想唬我,本少爷认识苏少卿,我可没有听说他看上谁,有要娶哪家小姐的?”   “他迟早是我姐夫,我有没有唬你,你可以问一下你手下,他们上次追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去找苏少卿了,我还替他挡了一刀呢?他要不是我姐夫,我犯得着吗?”   被拉着挡刀与主动挡刀天差地别,上次追她的两个人在外围,看到的情况跟她讲的基本一样,所以圆葫芦询问的时候他们都点了点头。   “苏少卿就算是你姐夫那又如何?”圆葫芦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本少爷堂堂安王爷的世子还能怕了他!”说完他不耐烦吩咐道:“小的们,把这小姐给我送楼上去,这小丫头就赏你们了!”   若水吓的脸一白,这下可彻底完蛋了,眼看着就要被架上楼,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从眼前划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架着她的两人就先后倒在了地上。看了眼地上已经被摔的稀烂的瓜果,再看了眼对面的人后,惊魂未定的她想也不想拔腿就往对面跑:“姐夫,救我!”   杀神再可怕那也是她姐夫,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姐夫就是救星啊。   眼看着人就要扑过来,苏少卿本能的抬脚就要踢开,最后怕是想到这是未婚妻的妹妹踢不得,最终他将肖远拉到身前挡住了。   若水才不管自己扑到谁的身上了,反正只要扑到了人她便觉得自己安全了。   圆葫芦并不想招惹苏少卿:“苏大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打我的手下是什么意思?”   苏少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将我的手下打回来啊,我只带了一个,你随意!”   这是要以一敌十,这姐夫太嚣张了!闻言,若水忙躲到肖远身后准备随时撤退。   “你——”圆葫芦气的满脸通红,这苏少卿存心气他,他的护卫个个以一敌十,不然他得罪的人不少,他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圆葫芦咬咬牙:“苏少卿,你这是要管闲事吗?”   苏少卿闲闲的看他一眼:“这怎么能叫闲事,你没听她叫我姐夫吗?”   “苏少卿,大家都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本少爷只是没心情陪你玩!”圆葫芦说着对身后一扬手道:“咱们走!”   “等一下!”   圆葫芦闻言回头怒目道:“苏少卿,你还想怎样?”   “这位是水府的二小姐若水!”苏少卿随意的向后一指道:“你以后见到她,绕道!”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听——啊——吴的丫?”   若水傻眼,她在身后清楚的看到,肖远在苏少卿的示意下向风一样跃到圆葫芦身前,然后一拳下去,葫芦口的两颗牙没了,然后圆圆的葫芦露气了!   若水好笑的看着圆葫芦含糊不清的叫嚣着回去找爹了,正想来句,姐夫威武,哪料苏少卿一回头,一触及他那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睛,她就全身僵硬的说不出话了。   苏少卿收回目光道:“你不必怕我!”   “你是我姐夫,我不怕你!”若水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姐夫,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苏少卿有些诧异,这丫头明明怕他怕的要死,还敢问他问题。   那边的肖远也感叹,这姑娘的姐夫叫的可真好,方才若不是这姑娘左一句姐夫,右一句姐夫,以大人的性子估计不大会管这事。   “你父亲暂时出不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问这个?”若水原想着姐姐不好问,那她来问就不涉及什么目的不纯的问题了,没想到她还没问,他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   问题都写脸上了,若连这都看不到,那他这几年的大理寺卿白做了,苏少卿没有解释那么多:“你早些回去吧,免得你姐姐担心!”   “是,姐夫再见!”若水说完拉过珠儿飞快的跑了。   “大人,这成才毕竟是成王爷的独子,”肖远有些顾虑道:“属下担心成王爷可能会去皇上那里——”   “放一百个心!”苏少卿打断他:“就怕他不敢去告!”      ☆、姐姐打妹   水木蓉与苏少卿的关系越来越稳定,自上次的事后,若水也决定从心里上慢慢接受这个姐夫。苏少卿再来水府的时候她也不在刻意躲避了,这让水木蓉很高兴,有她在,气氛不会差到哪里去。   “木蓉,我今日过来是带你们姐妹两个去见你爹的!”   水木蓉闻言有些吃惊道:“少卿,真的可以吗?”   苏少卿难得一脸温和:“我见你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若再不让你见见,你迟早会病倒的!”   “谢谢你,少卿!”   若水倒是不以为意,只要知道她爹好好的,见不见对她来说无所谓。   牢房这种地方阴暗潮湿是一定的,不过水秋实住的单间挺干净,人看上去也很精神。   “爹!”   水秋实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有些吃惊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爹,是苏少卿带我们来的!”水木蓉打量了一番水秋实才道:“爹,他们有为难你吗?”   “没有,除了活动受限制一切都挺好的!”水秋实不解道:“木蓉,你告诉爹,苏少卿为什么会带你们来这里?”   水木蓉低下头:“他对女儿有意,所以对女儿很好!”   “原来是这样!”水秋实若有所思片刻笑了:“我懂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儿,你们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若水就像一个隐形人一样,从进去到出来一句话也说不上,不过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水木蓉在一旁感叹:“小若,你该试着跟爹爹多亲近些!”   若水为难:“除非我回娘胎再生一次变成个男孩!”   水木蓉看了眼若水没有出声,若水这样讲是有原因的,水木蓉出生时虽是个女孩,但毕竟是水秋实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对她还不错。然而若水出生之前,所有人包括大夫都说这胎应该是个男孩,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所以当若水出生之后便非常不受水秋实待见,她总觉得是若水把她的儿子挤掉了,也因为当时他脱口一句祸水,被若水的母亲尴尬又羞愧的变成若水现在的名字。   俩人从牢房出来,肖远等在外面,身后是马车:“木蓉姑娘,我家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命我送两位去个地方。”   若水好奇:“什么地方?”   肖远笑:“两位去了就知道了!”   牢房里,水秋实望着缓步而入的白色身影抱拳道:“多谢苏大人对小女的抬爱!”   “我和水小姐的事与水大人的事无关!”苏少卿凉凉的看了眼水秋实道:“不知道水大人要见本官所为何事?”   “我手上有一份东西对苏大人很有用,我现在愿意把他交出来!”   苏少卿不以为然“你交给我之后你的护身符可就没了?”   水秋实笑“那是护身也是催命符,我相信苏大人!”   苏少卿点点头:“那就再委屈水大人一段时间了!”   “无妨!”   马车停下时,若水掀开帘子望着眼前的一座阁楼一脸好奇。“姐姐,这玉衣坊是做衣服的地方吗?”   “是的!”水木蓉也有些吃惊怎么会来了这里,不过很快她解释道:“这里是京城衣服最贵的地方,一件衣服价值千金!”   “这么贵!”若水左右看看:“难怪没什么人!”   “不是没人!是这里一天只接待十位客人,而且一人一次只限做一套!”水木蓉笑:“他们的衣服从不重样,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可是排着队的等着呢!”   若水跳下马车感叹:“太厉害了!”   肖远上前:“两位姑娘进去吧,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一进去就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橘红色衣裙将她整个人衬得明亮极了。   “两位小姐,我是这里的管事锦娘,不知两位小姐是要选成衣,还是半成衣?”怕两人不懂她又解释道:“我们这里的成衣是指已经做好了的衣服,半成衣是做了一半可根据个人喜好改样式的!”   若水不加思索道:“我选成衣!”说完她看向水木蓉:“姐姐,你呢?”   水木蓉想了想道“那我选半成衣吧!”   就这样若水被带到了阁楼的三层,走进门的那一刻她眼睛都直了,里面陈列的衣服大概有几百件,各色的款式,各色的颜色,看的她眼花缭乱。   “小姐,我刚刚在街上听说那位杀神苏大人居然对水府的大小姐情有独钟呢!”   “苏少卿那个煞星对女人下狠手那可是从不心慈手软的,平儿你确定是水木蓉,没听错?”   “小姐,平儿确定,好像听说她父亲一出事就跑去找苏大人献媚去了!”   “原来是救父献身啊!真是让人既感动又恶心!”   “小姐,京城里的女人见到那苏大人吓的躲都来不及,这水大小姐还挺厉害的!”   “哼,是挺厉害的,我看这水木蓉勾搭男人的功夫比那些青楼里的女人们可厉害不止百倍呢!所谓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精,一般人比不了的。”   若水原本在看衣服,那边传出说话声,离她越来越近。原本她想退远点等她们选好再过去,可待她听清她们谈话的内容,顿时火冒三丈的跳了出去。   “你这连青楼□□都不如的臭女人!我让你在这里胡说!”说着抬手便打。   “你是——?”谁。“噼”的一声响的清脆。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挨打的人受惊过后想找回气势。   “打的就是你这满嘴喷粪的臭女人!”说话间,又是“啪”的一声响。   “你这疯子,我跟你拼了!”   “小姐,我来帮你!”俩人倒在地上打成一团,平儿想上前帮忙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最后她只能大叫:“快来人啊,救命啊……”   锦娘望着被拉开的俩人,觉得这事她处理不了,便对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   “平儿,去报官把这疯子给我抓起来!”   “秦小姐,且慢!”锦娘走上前为难道“这姑娘是苏大人的客人!”   平儿不服气:“苏大人的客人就可以打国公府的千金吗?”   若水也不示弱:“那国公府的千金就可以满嘴喷粪吗?”   秦小姐怒:“你说谁?”   若水不怕她:“说那个喷粪的人!”   锦娘左右看看:苏少卿和秦国公府都不好得罪……   水木蓉被请上来的时候,双方正在怒目而视。她快步走到那个一身华丽,双脸红肿的已经看不清楚原来样貌的人身前。   “湘如小姐,妹妹若水鲁莽,我向你道歉!”   若水看不过:“姐姐,你不用向她道歉,她该——!”打。   “你给我闭嘴!”水木蓉脸色一沉道:“向秦小姐道歉!”   若水既不道歉也不做声。   水木蓉有些尴尬“若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快点道歉!”   眼见水木蓉脸色越来越难看,若水将头偏到一旁,不服气道:“对不起!”   秦湘如冷哼一声:“道歉要有诚意!”她指着若水道:“要道歉,先跪下!”   闻言,若水怒道:“你少得寸进尺!”   水木蓉微愣片刻后才道:“若水,向秦小姐跪下道歉!”   “姐姐!”若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水木蓉。   水木蓉沉着一张脸道:“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给我跪下道歉!”   “她休想!”   “啪——”的一声脆响,房间里的人皆是一愣。   “姐姐,你——”若水不敢相信水木蓉会动手打她,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她,她确是挨打了,姐姐从未打过她,却没成想为了这样一个人打她。   “小若——”若水一溜烟的跑了,水木蓉想追却被秦湘如拦住了。   “木蓉小姐,你妹妹跑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代!”   “不知秦小姐要如何交待?”水木蓉看向秦湘如,她记得自两年前的游园诗文赛后,秦湘如便开始对她厌恶至极了。那时她不小心弄掉了自己写的词,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捡了去,也因此赢了原本已经稳得第一的秦湘如,秦湘如后来因为不满便动手要打她,没想到反而自己挨了打,自此之后尽管她一直示弱示好,但结果却——。   “自然是带上你妹妹到我国公府负荆请罪去?”   秦湘如从小到大被人千呵万宠,她记得有生以来的两次挨打都是因为水木蓉,今日之事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苏某从未见过人负荆请罪,木蓉,不如你到时也带上我一起好了?”一道凉凉的略显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少卿!秦湘如脸色一白,她可不想将这个煞星招惹进府:“木蓉小姐,看在苏大人的面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说完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很快便带着平儿离开了。   水木蓉担心若水,问道:“少卿,你进来的时候可有看到若水?”   苏少卿摇摇头看向身后的肖远。肖远道:“若水姑娘刚跑出去的时候我叫了一声,她没理我,然后我就看到大人的车到了,所以就没管那么多!”      ☆、姐夫的怪癖   若水一夜未归,水木蓉告诉苏少卿的时候他正要出门,于是苏少卿便派了一些人继续帮水木蓉找人。   “大人,属下保证把东西取回,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肖远觉得苏少卿今天没必要出门,他完全可以留下来安慰水木蓉,这多好的机会。   苏少卿却有自己的盘算:“水秋实的东西是条大鱼,但不是最大的那条,我若去的话才会惊动那条最大的!”   肖远谨慎道:“大人,那我去多安排一些人手跟着!”   苏少卿没有反对“除了你,其它的人拉开距离隐蔽的跟在后面!”   “是!”   马车出城走了两公里,肖远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大人,前面那人好像是若水姑娘?”   苏少卿闻言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湖绿色衣裙的背影正在朝着前方龟速前行着。   苏少卿放下帘子:“追上她!”   若水自昨天从玉衣坊跑掉后就没回家,想来想去她决定回邺城去,只是身上本来没带多少银两,住了一晚上客栈后就更没钱坐马车了,既不想回水府,就只能靠步行。   “若水姑娘!”肖远一收马绳,将马车停在了她前面!   若水抬头一愣:“肖远,是我姐姐让我姐夫派你来找我的吗?”   肖远差点被她这句拗口的话弄懵:“不是,我和大人要去通城办事。若水姑娘,你姐姐找不到你可急坏了!”   似是觉得自己做法不对,若水低下头:“那你回去的时候给她带个信,就说我回邺城了!”说完她还朝肖远摆摆手:“再见!”   “上来!”马车上传出来简单的两字让若水一个激灵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马车,壮着胆道:“姐夫,我回邺城,咱们不顺路!”   “上来!”若水张了张口,最终弱弱的爬上了马车,犹豫再三她选择在苏少卿旁边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这样不用对视会让她少些压迫感。   昨天见过秦湘如被打的鼻青脸肿,苏少卿本以为若水应该好不到哪里去,扫了一眼却见她脸上一点伤也没有,看样子以前有过经验。   “还在生你姐姐的气?”苏少卿问。   若水摇摇头:“昨天是挺生气的,不过今天已经不气了!”   苏少卿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既然如此,还要回邺城?你爹还没放出来,你就这么走了?”   若水垂着脑袋实话实说道:“爹的事情只能靠姐夫你,我留在这里只能给姐姐惹麻烦,我若回去了,姐姐省心,我也高兴!”   苏少卿点点头不再发问,若水却侧过头看向他:“姐夫,那你是同意我回去了?你若是同意我回去了能不能借点银子给我?”   苏少卿闻言看向若水,若水赶紧又低下头:“你若是不同意我回去的话,那你让肖远停车,我可以慢慢走回城里去!”   苏少卿盯着她不说话,若水顿觉头皮发麻,她索性壮着胆道:“姐夫,你明知道我怕你,能不能别让我跟你坐一辆车!”   苏少卿愕然,若水怕他,他知道,京城里怕他的人不少,他也知道,但是当着他的面说怕他的,这是第一个。   若水继续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告诉自己我不怕你,你是我姐夫,但你得给我时间啊!”   苏少卿这下是彻底无语了,他方才不过想着该如何安置她,带着她自然不行,她提的那两个方案听着又不靠谱。   这时,马车突然一颠,若水坐在门边,人直接就要被甩出车外,谁料,又是一簸,她又咚的一声向马车里面滑去,眼看就要撞上苏少卿,却被对方一脚踢开,然后四脚朝天。   “大人小心!”肖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很快外面便响起了打斗声。   等若水爬起来的时候,只听外面马儿不同寻常的一声嘶鸣,然后马车飞一般的向前狂奔。   “救命——”啊。若水还未叫完,人再次不受控制的向后滑去,然后在扑到苏少卿身上之前,被对方再次踢开。   接连被踢开几次之后,若水恼火:“我身上没病没毒,你再踢不死我,我就要被摔死了!”   苏少卿一直撑在车厢底部没动,他丝毫没觉得过意不去:“若水,你在门边找东西抓住,先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大概是苏少卿的传闻听多了,若水觉得他做的再可恶那也正常,所以不与他计较,当然她也不敢计较,点点头,她卖力的抠住车壁上的洞,好不容易探到门边,刚伸出个脑袋,车子一震,还没来得及看,她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没有被车轮碾压,却摔的全身的骨头不像自己的,她很想查看一下自已到底摔断了哪根骨头,却在看了一眼前方后大叫了起来:“苏少卿,快跳车,前面是悬崖!快跳车!”   顾不得许多,若水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听到喊叫的苏少卿准备跳下时已经快到悬崖边上了,他在最后一刻跳下,可由于惯性他的身子还是滚落了下去,所幸他的一双手及时攀住了崖边,低头看了看崖底,他使了使劲根本爬不上去。   双手忽的一松,眼看人就要掉下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苏少卿,我拉你上来!”   苏少卿目光沉沉看向扑过来的若水:“我若是你的话就不伸手!”   若水使出吃奶的力气:“可我已经伸手了!”   苏少卿望着满头大汗的她,好笑道:“我若是现在的你,就松手!”   若水坚持:“你是我姐夫,我不能松手!”   苏少卿再笑:“我若是告诉你,我摔死了,你爹很快就能出来了呢?”   “我不会松手的,大家都说你这人很可怕,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你救过我,只这一点,我就不能松手?”若水望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姐夫,你是不是怕把我拖下去了?”   苏少卿似是觉得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怕把你拖下去,我就不是苏少卿了!”   若水一点也看不懂此人:“那你为什么总让我放手?”   苏少卿冷道:“我讨厌别人碰我,尤其是女人!”   难怪在车上拼命踹开她,原来有这怪癖。看样子苏少卿无故打女人和被大家说他不喜欢女人的原因都是因为这怪癖。   “若水,你怕死吗?”苏少卿突然问。   “当然怕!但再怕我也不会松手的!”若水越来越觉得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虽然不能把你拉上来,但我会坚持到有人来拉你!”   “你既然不能把我拉上来,那你就陪我下去吧!”苏少卿说着向下使劲一扯。   “啊——”若水的尖叫声还没完,她便发现人已经着地了,地上的草很厚,压在上面很舒服。不过从上面到下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若水一抬头就囧了,几米来高的崖能成为悬崖吗,顶多算个土坡吧,可谁能想到这下面还生出了这样一块阶梯,她刚刚在上面光顾着急哪有心情低头仔细去看,这笑话闹的。   所幸苏少卿并未笑话她,在查看了下四周的情况后,他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应该可以上去!”说着便率先朝那边而去。   若水此刻坐在地上能明显的感觉身上多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尤其是胳膊和膝盖,所幸手脚都能动,她咬牙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往前走了一段,若水看着周围怡然的景色来了兴致,边走边摘起了花。   “若水,这处低洼地段有很多泥潭,你走的时候注意点!”苏少卿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嘱咐着。   “知道了,姐夫——咦?”若水疑惑的声音响起,苏少卿下意识的回头,却见若水只剩下上半身的站在那里,而她此刻还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还在朝下陷的身体。   “你别乱动!”苏少卿怒喝,说着回头朝她走去。   闻言若水反应过来,“姐夫,救我!”   “把手伸出来!”若水听苏少卿的话将手伸出,不过很快她又了缩回。   苏少卿正不解,便见若水将手往泥里搅了搅又伸了过来:“姐夫讨厌碰女人的手,那碰泥应该没问题了吧!”   “你想的真周道!”苏少卿一脸阴郁的看着她:“那我请问你,你一手的泥,滑不啦叽的,我怎么把你拉起来?”   若水哑口无言了,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却见苏少卿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说完他把衣服拧成一条绳,然后将一头扔给了若水:“抓紧!”   若水被拉起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泥人,因为觉得泥在身上太重,又不能脱衣服,于是她开始使劲甩掉身上的泥,然而由于用力过猛,泥潭里站了一个人。   若水傻傻的望着此刻被她甩进泥潭里的人,苏少卿此刻的脸色堪比锅底。   “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刚好在后面,你等一下,我马上把你拉起来!”   若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苏少卿拉了起来,原本她还想诚心诚意的再到个歉,却见眼前这个泥人的样子甚是有趣,这哪还像她一直见到的那个人见人怕的杀神大人,碍于杀神大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若水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终再也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苏少卿阴晴不定的看着若水,若水却一时笑的停不下来。   “你若是再掉下去,我绝不拉你!”最终扔下这句话,苏少卿不再理她。      ☆、姐夫的情敌   “属下护卫不利,请大人责罚!”肖远原本以为自己挡住了刺客大人便安全了,不成想刺客却射马让马受惊而胡乱狂奔,所幸没有出大事,不过看着眼前两个滑稽的泥人,他再次觉得他太失职了。   苏少卿不以为意:“事情办的如何了?”   肖远看了眼正专心玩自己手上泥巴的若水,见苏少卿没有打算让她回避的意思才道:“大人,东西七杀已取回,我们的人活捉刺客两名,他们自杀未遂,不过拒不交待!”   苏少卿冷冷一笑:“没关系!我就喜欢那些拒不交代的,好生看管着!”   若水似觉一阵阴风吹过,她刚抬起头,就听肖远道:“若水姑娘可会骑马?”   马车被毁,现下只能骑马。若水摇头:“我不会!”说完她想起苏少卿怪癖一事又道:“肖远放心,让我姐夫带着我就好了!”   “这个——”肖远看向苏少卿。   苏少卿有些诧异,她提醒道:“若水,从马上摔下来可是会死人的!”   肖远闻言笑了,他以为若水还没有领教过苏少卿的怪癖。   若水却是另有打算,苏少卿有怪癖那得治,既然他迟早会成他姐夫,那她就有责任帮他治治。   “姐夫,若水皮厚不怕摔,就算摔死也无妨,但若水担心以后摔下来的是我姐姐?”   闻言,苏少卿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好吧,你上来,我带你!”   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若水唏嘘不已的爬到苏少卿身后,说的虽然理直气壮,但她还是心有余悸的不敢伸手,苏少卿可不会提醒她什么,当马跑起来的时候若水吓得伸手就抱住了前面人的腰,明显感觉抱着的那腰身僵了又僵,若水怕他真把自己拍下去,于是用尽力气抱着他不撒手。   肖远一路上担心若水会被扔下来,不过她的担心到了城门口也没发生。   “肖远,你去那边雇辆马车送若水回府!”苏少卿交待完便自己一人骑马离开了。   马车一到水府,水木蓉便从里面跑了出来:“小若,你可回来了,姐姐都快担心死了!”   “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若水边跳下马车边提醒道:“姐姐小心,我身上都是臭泥!”   水木蓉看着她从上到下满身的泥,奇怪道:“小若,你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姐,我先洗个澡,洗完之后再跟你细说!”   若水的澡是她有生以来洗得遍数最多,也是最脏的一次。   刚穿上衣服,水木蓉便来敲门了:“小若,洗好了吗?”   若水打开房门:“姐姐,进来吧!”   “这是少卿派人送来的药!”水木蓉有些奇怪:“小若,你受伤了吗?”   “哦,是有几处小伤,不碍事的!”若水望着水木蓉手上的药瓶奇怪着,她既没有告诉也没有表现出她受伤了,苏少卿居然知道。   水木蓉闻言两眼微红道:“对不起,小若,姐姐不该打你!”   若水见状吓一跳:“姐姐,我没有怪你,是我太冲动了,姐姐不要生我的气才对!”   “姐姐没生气,小若,姐姐帮你上药!”   若水点头:“谢谢姐姐”   片刻后,水木蓉吃惊道:“小若,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很快她脸色一变道:“难道是苏少卿他?”苏少卿喜怒无常喜欢打女人的事大家都知道。   这事确实和苏少卿脱不了关系,不过若水生怕两人因为自己闹出什么嫌隙,忙解释道:“不关姐夫的事,姐夫出门刚好碰到回邺城的我,所以就把我带回来了,这伤是我不小心摔下马车摔的!”   水木蓉叹息道:“小若,你若真想回邺城,等爹爹回家以后再回去好吗?”   若水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三日后,京城出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当朝一品太尉因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抓,此事牵连甚广。第二件,杀神苏少卿在取证之时遭人行刺,后刺客交代,受邓国公指示,虽因证据单一不足以定罪,但邓国公被暂时停职。水木蓉对这两件大事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据说通政使司水秋实在第一件事上举报有功,待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他不光会放出来,还会升官。   “大姐!”   “大姐!”   两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水木蓉看着走进来的两个妹妹,问道:“水清,水兰,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大姐,今天是千禧节,晚上你能不能带我们两个一起出去!”   “是啊,大姐,我们姐妹几个从来都没有一起出去过呢?”   对于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水木蓉心里清楚,千禧节是祈求节,大家会在这一天登上千禧台写下自己的愿望,然后用孔明灯放飞。千禧台是皇家负责搭建,所以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去,她来京城这几年也没有上去过,能上去的都是些王孙千金,但今年苏少卿邀请了她上去。   无论是想许愿,还是想借此认识一些权贵,她们的说法确实让她无法拒绝。   肖远晚上来接人时,眼前迎面而来的两人让他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他望了眼水府的牌子正要询问时,水木蓉从里面走了出来:“肖护卫,让你久等了!”   “应该的!”肖远望了望她身后:“怎么不见若水姑娘?”   水木蓉有些无奈道:“听说很热闹,她一早便跑出去了!”   千禧台的四周站了一排官兵,肖远带着三人登上千禧台时,上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的人在写愿望,有的人已经在放灯,也有一些人在观景。   水木蓉左右看看,问道:“少卿呢?”   肖远有些不确定道:“大人应该快到了!”   正说话间准备溜到一边的水清差点撞上刚上来的一人,没有撞上是因为被对方一脚踢倒在地上了,水兰站在旁边看清来人,顿时吓的瑟瑟发抖。   “少卿!”水木蓉迎上前:“这是我的两个妹妹!”   苏少卿看了看二人:“原来你还有两个妹妹!”   “这是我姨娘的妹妹!”水木蓉解释道:“她们想过来看看热闹,我没有经过你同意便把她们带进来了!”   “没关系,你乐意便好!”苏少卿说着四下看看,问道:“怎么不见若水?”   主仆二人居然都在念叨她,水木蓉觉得若水的存在感确实很强:“她贪玩,应该晚些会到!”   “她若一个人怕是上不来,肖远,你去下面守着。”苏少卿说完便对水木蓉道:“我们去愿望台那边,木蓉你有什么愿望可以写下来!”   水木蓉点点头,走过去拿起笔写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刚落上名字一阵风来,纸随风而起。   “一生为一人,木蓉姑娘的心意在下收下了!”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水木蓉回头看向说话的俊朗公子,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是秦公子!”苏少卿看向来人:“不知秦公子何时回的京?”   “难得苏大人还记得秦昊,想不到今日回京不仅赶上了千禧节,还得到了木蓉姑娘如此贵重的心意!”   闻言,水木蓉有些恼道:“秦公子,不可胡说!”   “好吧,是秦昊失言,为表歉意在下愿意送木蓉小姐一份心意!”说话间他向愿望台走去,提笔便写了起来。   “不用了!”水木蓉的话并未让他停下动作,旁边的苏少卿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很快秦昊将写好的纸拿过来大声道:“娶木蓉姑娘为妻,这便是我的心意!”   闻言,水木蓉傻在那里去了,秦昊看向苏少卿:“苏大人,你觉得我的心意如何?”   “不错!”苏少卿并未将他看在眼里:“不过,你的心意即便当成愿望放飞,怕也难以实现!”   “苏大人为免太自信了吧!”秦昊脸色有些难看道:“你敢不敢跟我来一场君子之争!”   苏少卿不以为意:“我不觉得我有那个必要跟你浪费时间?”   “苏少卿你——”秦昊转头再次看向水木蓉:“木蓉姑娘,你确定你要嫁给苏少卿这样的人吗?”   水木蓉回视他:“秦公子!我要嫁什么样的人与你何干?”   “我一定会娶木蓉姑娘为妻,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承诺!”秦昊说着举起自己方才写的字道:“我会放飞它,只为让老天做我的见证!”   ““我姐夫人选已定,老天爷才不会给你做见证呢!”   手上忽的一空,秦昊诧异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你是何人?”   “若水!”   若水闻声笑着走过去“姐姐!”   秦昊恍然:“你既然是木蓉姑娘的妹妹,不是更应该为她的幸福着想吗?怎么能让他嫁给苏少卿那样的人!”   “我姐夫的人选是我姐姐自己选的!”若水认真道:“所以我的愿望是,希望姐姐可以嫁给她想嫁的那个人!”   闻言,秦昊点头赞同道:“你的愿望不错!”说完他看向那边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苏少卿,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不到最后一刻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之数!”话落,他拂袖而去。   若水望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个人敢这样跟苏少卿说话,看样子来头不小。   经此一闹,水木蓉也没了兴致:“小若,我想先回去了!”   若水挽住她的胳膊道:“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去!”   水木蓉摇头:“姐姐就是有点累了!难得如此热闹,你多玩会吧!”   “既然难得如此热闹,姐姐就不要扫兴嘛!反正姐姐回去,那我也回去!”   水木蓉拿她无法,只好道:“好吧,我不回去,我留下来陪你!”   若水很高兴:“姐姐,那我去把我刚才的愿望写下来放飞去!”   “你姐姐的愿望我帮她实现!”苏少卿突然开口道:“你写一个属于自己的愿望吧!”   若水却苦恼道:“可是我自己没有什么愿望啊!”   闻言,苏少卿与水木蓉皆是一愣,什么样的人才会没有愿望呢?   若水转向苏少卿:“姐夫,那你的愿望写了没?”   “我不用写,只要我愿意,就没有实现不了的事!”   这话好狂妄,若水与水木蓉是被震撼的彻底说不出话了!   在若水的提议下几个人去逛夜市,若水故意掉队走到了身后的肖远身边,她好奇道“肖远,方才那位要娶我姐的公子是谁呀?”   “他是秦国公的公子!”肖远怕他不明白又道:“就是上次在玉衣坊那位秦小姐的哥哥!”   一听这话,若水顿时好奇感全无,有那样的妹妹,她不由得摇摇头。   “迎面有一股喜气扑来,两位公子小姐,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喜事迎门啊!”   前方角落,一个长须老者坐在一个长桌后,旁边竖一条幅:相面批命。   苏少卿看了眼并未理会,水木蓉见状也没做声。身后的若水闻言却是三步变两步的奔了过去:“老先生,你是说我姐姐和我姐夫有喜事迎门吗?”   老者摸着胡子点点头,很快他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两个已经成亲了吗?”   “那倒还没有!”若水看了眼此刻正望着这边的二人:“不过你方才不是说他们两个有喜事迎门吗,那就是说他们很快就会成亲了!”   “他们两个确有喜事,不过他们——”老者话到一半停住,他仔细的瞅了又瞅若水:“哎呀,这位姑娘,我看你的面相,近日之内怕是有劫难啊!”   “啊!”若水吓一跳:“不会吧,我能有什么劫难!”   那边的水木蓉闻言忙走过来道:“这位先生,不知我妹妹的劫难你能否帮忙化解!”   老者摇头:“化不了!”   水木蓉又道:“若能帮妹妹化解此劫,我定当重谢!”   “今日千禧节,十人免费,你们是最后三个!”老者摸着胡子摇头:此劫乃命中注定,老朽无能为力啊!”   水木蓉与若水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苏少卿走过来高深莫测道:“这位先生如此会相面,不知你可从我的面相中看出你今日会如何?”   老者闻言一愣,他仔细看了看苏少卿,很快他脸上一惊道:“这位公子老朽惹不起,方才那位姑娘老朽还有一句没说完,她虽有劫难逃,但会有贵人相助,大劫之后必有大喜!”说完他东西也没收就那样灰溜溜的跑了。   “江湖术士的话听听就罢,不要太往心里去!”   尽管苏少卿这样说,可若水依旧一副兴致缺缺没精打采的样子,没有听到也就罢了,听过之后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看若水那个样子,水木蓉只好对身旁的人道:“少卿,我看小若也没心情玩了,我还是带她回去吧!”   苏少卿点头刚要说些什么,目光忽的一转,然后他一个箭步便向前奔去。   水木蓉不明所以的转身望去,她只来得及看清从眼前狂奔而过的马,很快她心里一惊,小若刚刚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想到方才苏少卿的举动,她便寻着苏少卿的身影看去,果然,她看到了安然无恙的若水,心里刚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她脸色微微一征,若水竟然在苏少卿怀里,虽然方才情况紧急,但苏少卿居然会允许若水如此靠近他,看样子苏少卿待她是真不错的。   边上的肖远看看水木蓉这边,再看看若水那边,他不由暗叹道,大人本末倒置就算了,居然还拿他当摆设了!   “姐夫,如果这就是我的劫的话,那你是我的贵人咯!”若水从苏少卿怀中退出,她对那劫难依旧念念不忘。   苏少卿脸色不好道:“你这样走路不看路,我看你的劫难以后天天都会有,恐怕当真是在劫难逃!”   若水原本想说是那马突然狂奔过来的,后又想到当时自己确实在走神,最终决定还是不吭声。现在她想想倒还真有些后怕,若不是苏少卿过来拉的及时,搞不好她就被马蹄踏成肉饼了。想到此她又诚心诚意道:“谢谢姐夫!”      ☆、秦昊的决心   千禧节过后,秦国公的公子与苏少卿争夺水府大小姐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大小姐,秦公子求见!”   “说我不在!”   “是,大小姐!”   “等一下!”水木蓉想了想吩咐道“以后只要是秦公子求见都说我不在!”   秦昊连续求见三天未果,一回府便让秦湘如堵住了。   “哥,你一回京就围着个水府转,你知不知道外面人都在怎么说你?”   秦昊不屑一顾道:“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哥,水木蓉就是一个狐狸精,你看看连苏少卿那样的人都被她迷住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迎上去啊!”   秦昊看着自己愤怒的妹妹不紧不慢道:“湘如,她和苏少卿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她爹,你说这样有孝心的姑娘,我自然要上赶着把她迎回府了!”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秦湘如说着有些幸灾乐祸道:“哥,爹在书房,他让你回来后就去找他!”   秦昊微皱眉头的向书房走去,推开门,秦国公秦安远正在书案前看书。   “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秦昊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昊儿,进来坐吧!”秦安远放下书对他招招手。   关上门,秦昊才坐下便听秦安远道:“昊儿,我不管湘如怎么说,我只想问你,你想娶水家那丫头是当真的还是闹着玩的?”   “自然是真的!”秦昊不加思索道:“婚姻大事我岂会闹着玩!”说着他想到方才秦湘如的话又道:“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请您不要反对!”   闻言,秦安远却好笑道:“昊儿,爹为什么要反对呢?不管你想娶谁,爹都不会反对的!”   秦昊闻言一喜:“爹,那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水大人放出来,我听说他好像有带罪立功,那这样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秦昊想着,只要水秋实一出来,那水木蓉就不必因为他爹的事嫁给苏少卿了。   “看样子传言说苏少卿看上那丫头是真的了!”秦安远思索片刻道:“昊儿,水大人这件事爹爱莫能助!”   “爹,难道连你也怕那苏少卿?您可是堂堂的国公首辅,难道还怕他一个一品的钦差,实三品的少卿?”   “如今怕是没有人不怕他的!”秦安远似有所感道:“皇上曾严令,苏少卿接手的案子,任何人不许以任何借口插手!昊儿,你两年多不在京城有所不知,苏少卿虽只是个一品钦差,但他手上握的先斩后奏之权却是无上官威,如今朝上那是无人能比!”   “难怪苏少卿敢如此嚣张!”秦昊奇怪道:“爹,皇上为何会突然之间如此信任这苏少卿?”   秦安远娓娓道来:“半年之前,二皇子的余孽行刺皇上,苏少卿舍命相救,自此,皇上便对他非常信任!此事涉及皇家秘辛,要求秘而不宣,不过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秦昊记得当今皇上登基之前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而最被看好的几个皇子却是先后死于非命,皇家很多东西是上不得台面的。   “爹,我要面圣求皇上赐婚!”秦昊可不管苏少卿有多厉害呢,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秦安远一愣:“你可以去向皇上请求赐婚,但不是现在!”   秦昊不解:“那是什么时候?”   “先把你这两年的成果给皇上看看!”秦安远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先帝给当今皇上留下三位国公来辅助他,庆国公因为年岁渐大,自皇帝登基第二年便告老还乡了,邓国公如今人被圈禁,三大国公便只剩他一人大权在握,他倒想看看这苏少卿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他,到底是他苏少卿野心勃勃想要独揽大权,还是皇帝想借苏少卿的手夺了他的权。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会让它发生。   秦昊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思考些什么,离京两载有余,他的确需要好好做一些准备才能达成他所想。   第二日,秦安远带着秦昊交给他的东西面圣,皇帝见后果真宣秦昊觐见。   “草民秦昊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书房内,龙椅上的永兴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笑问道:“秦公子乃秦国公的儿子,怎么自称草民呢?”   “启禀皇上,国公府的荣耀是父亲所得,秦昊虽以它为荣但毕竟没有一丝功劳,所以秦昊不过一个普通小民而已!”   “不愧是管太师的徒弟!”永兴帝说着一抬手:“秦公子,快快请起!”   “谢皇上!”   永兴帝上前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感叹道:“秦公子生的是一表人才啊,难怪管太师还会在迟暮之年收你做弟子,朕记得管太师收过两个弟子,第一个是先帝,第二个是朕的老师,你是第三个!”   秦昊惶恐道:“草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做了老师的弟子!”   永兴帝点点头,问道:“不知管太师如今身体可还好!”   闻言,秦昊垂下头:“老师三个月前已经过世,过世之前老师让草民给皇上带一封信,所以草民才会让父亲呈给皇上!”   “太师用心良苦啊!”永兴帝叹了口气道:“句句真言,字字珠玑,太师临死之前还不忘提醒朕做一个好皇帝,他的忠心朕一定要表彰!”说完他又道:“秦公子,太师文末向朕举荐于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愿像你的父亲一样入仕为官!”   秦昊闻言忙跪下道:“老师抬举,草民愧不敢当!”   “管太师的话朕还是信的过的!”永兴帝想了想道:“朕让你做翰林院大学士你可有意见!”   “草民不敢,谢皇上恩典!”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启禀皇上,苏大人求见!”   永兴帝点头:“请苏大人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朝服的苏少卿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微臣见过皇上!”   “少卿,你来的正好!”永兴帝指着立在一边的秦昊介绍道:“这位是朕刚封的翰林院大学士,他可是管太师的学生!”   苏少卿看一眼旁边的人轻笑“秦大人恭喜了!”   “多谢苏大人!”秦昊看着他玩笑道:“我就不说让苏大人照顾我的话了,因为被苏大人照顾的人下场都很惨!”   永兴帝诧异:“你们两个以前认识?”   苏少卿淡淡道:“见过几面!”   秦昊笑道:“苏大人找皇上定有要事,微臣先行告退!”   “秦大人稍等片刻,我是来送卷宗的,可否一起出宫?”   秦昊微讶,这苏少卿搞什么鬼?待两人出了宫门,秦昊便问了出来:“苏大人,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听闻你求见几日都进不了水府的大门,我今日刚好要过去一趟,不如你跟着我,我想问题应该不大!”苏少卿不紧不慢的说着。   “苏少卿,你别高兴的太早!”秦昊说完愤愤然离去。   “若水姑娘,你要出门吗?”肖远刚将马车停下就看到了走出门外的若水,苏少卿闻言将车帘掀开望去。   “肖远,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有意思的地方,改天带你一起去!”若水对肖远说完又看向苏少卿:“姐夫,快进去吧!我姐姐在里面呢!”若水说完摆摆手就要走,走了两步回头,却见马车上下的两人保持方才姿势不变的望着她。   “对了,姐夫我前两日无聊编了两串手链,一串送给姐姐了,这一串送给你!”若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串手链递了过去。   苏少卿看了眼手链又看向若水,既不做声,也不伸手。   若水被他看的微囧,很快她反应过来:“我忘了,姐夫是男的不用带手链,我以后送别的东西给你!”说着她又将手链塞进怀里:“姐夫快进去吧,我先走了!”   “大人?”待若水走远,肖远不确定身后的人来水府是有事情呢,还是来发呆的。   半响苏少卿淡淡才道:“走吧!”      ☆、若水的劫难   千禧节过后,水府的四小姐水兰便一病不起,整个人仿佛要死去一般,而水府的四姨娘却不许任何人请大夫,自己却是三两天的往外跑。   若水在准备出门时有些吃惊看到门口处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圆葫芦:“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水府不欢迎你!”   圆葫芦嘿嘿一笑,被打掉的两颗门牙已经镶上金牙了:“水二小姐,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的,你若是真将我赶走了,你的妹妹水四小姐可是会恨死你的!”   若水瞪他:“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今个是被你们府上的四姨娘请来办正事的!”圆葫芦一副不与她计较的表情:“听说你爹被抓起来了,那你们府上现在谁管事!”   若水看着他身后一群或抬箱子或抱盒子的人疑惑道:“你到底想干嘛?”   “不瞒你说,千禧节的那天晚上小爷不小心睡了一个丫头,后来有人找上门,才知道原来是水府的四小姐,小爷今个是来提亲的,我要纳四小姐做我的第十九个小妾!”圆葫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炫耀着,这样的事对他来说那可是家常便饭。   水兰生病,四姨娘不找大夫,却天天自己往外跑,原来是找这混球负责去了。若水那天回府时听珠儿说过此人,他整就是一淫棍,可他是皇亲谁敢办他,若是祸害的人是官家的小姐,他就把人娶回去了事,没想到这次却祸害了水兰,水兰虽与她不亲,但若水却对他的恶行觉得愤怒:“你这个禽兽!”   骂归骂,若水却也不敢真将他赶走了,毕竟女儿家的清白已毁,这样的事情还得水兰自己拿主意。水兰听闻提亲之事却是死活不做声只拼命的哭,最后四姨娘怒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不嫁也得嫁,再不济对方也是个皇亲。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越早解决越好,水秋实如今人在牢中,管不了此事,四姨娘还要照顾已有身孕却情绪很不稳定的水兰,于是所有的婚嫁事宜都落在了水木蓉身上。   “水家的几个小姐真是越看越觉得各有各的味道啊!”正在商讨婚期之事,圆葫芦却是不合时宜的冒出了这句话,原本圆葫芦从来不管这些事,可一听说谈事的是水家大小姐他便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你个不成才,你忘记你门前的两颗牙是怎么掉的了?”若水自听说成王世子名叫成才,她便觉得这个不成才更适合他。   就知道狗改不了□□,若水一听说他本人亲自来,她就不放心的陪着水木蓉。   提起上次的事成才很不爽,那天回家他原来指望他爹帮他出气,不料他爹却让他不许去招惹苏少卿,还愣是让他几天不许出门,好不容易千禧节出来高兴高兴,然后他就遇到了水兰。   “水二小姐,你要是再说让本少爷心情不好的话,这门婚事咱也别谈了!”   若水闻言怒道:“你这个害人精,不谈也可以,那你把水兰的清白还给她!”   不成才挑着豆眉道:“那水二小姐教教本小爷该如何还?”   若水气结,这就是一人渣。   眼看这气氛也谈不下去了,水木蓉只好道:“成世子既然心情不好,那咱们改日再谈!”   待不成才走后,水木蓉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若水道:“小若,我知道你讨厌成才,姐姐也讨厌他,可是水兰若不嫁给他该怎么办?”   “我知道,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若水有时候在想,那天若是苏少卿没有救她的话,今日她会不会如水兰一样,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水兰比她要坚强。只是若水没有想到,水兰没有坚强多久,两日后,水兰趁着四姨娘不在自尽身亡,一尸两命。   若水过去时四姨娘正哭的死去活来,这种时候劝也没用,若水由着她哭,直到最后她哭的昏死了过去。让人将四姨娘送回自己的房间,若水才有空问怎么半天没看到她姐姐,问了半天竟没人知道水木蓉去了哪里,最后水木蓉的丫头告诉她,水木蓉被成王爷的世子叫去福来客栈谈婚事去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婚事可谈,而且姐姐还是一个人去的,若水不放心飞快向福来客栈赶去,路上她心里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等赶到福来客栈再问清不成才的房间后,她丝毫不犹豫一脚就将门踹开了,走进去一看,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她暗暗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出门,却听身后门‘哗’的一声关上了,若水回头一看,却见不成才将门反锁了然后望着她□□。   若水强装镇定道:“不成才,你想干嘛?”   不成才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喝了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还能干嘛?”   若水压下心头的恐慌:“不成才你冷静点,你已经害死水兰了你知道吗?”   “死了就死了,无所谓!”人命对他而言根本就无所谓,不成才说着向她走近,一股刺鼻的酒味熏的若水想吐,若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眼看已经退到墙角,她大声道:“你别乱来,不然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没事,我跟你成就了好事,你姐夫也是我姐夫!”不成才说话条理还算清晰,说话间他向若水扑去,若水往旁边一闪,然后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向不成才胡乱砸去。头上不知被什么砸的生疼,不成才似有些恼火,他不管不顾的就上前抓住了若水的胳膊,然后往床边拖,若水拽着桌子不撒手,最后桌子被硬生生拽翻了,若水忽的想起自己将不成才推翻在地的那一次,于是她使尽全身力气猛的一推,他果真向后倒去,岂料不成才却扯住了她的衣服,然而若水也跟着向后倒去。   “救命啊!”若水用尽了全力,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不成才,慌乱之中她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剪刀,而她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水兰死时的样子,不成才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   “啊——”福来客栈的二楼,一道惊叫声响起,片刻后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跑了出去。   若水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她没有往水府跑,也没有往邺城跑,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她只是一直想往前跑着,似乎只有往前跑着,她的心里才能好受一些,是的,她杀人了,尽管这个人她认为他该死,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坦然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再也跑不动了,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旁边有人经过,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她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很快一群官兵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领头的问道:“你可是水府的二小姐若水?”   若水坦然的点点头:“我是若水,我杀人了!”   “把她带走!”   若水想,原来这就是她的劫难,杀人偿命,死劫!   “大姐,你去哪里了?”水清正在府里急得团团转,一见到水木蓉便像找到了主心骨:“水兰她上吊人没了,若水说去找你,跑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弄得大家都来问我和我娘怎么办,我们又不当家哪里会知道?”   “我在路上已经听说了!”水木蓉从外面走进来情绪有些低落道:“原本还准备去谈水兰的婚事,想不到水兰她竟然……”说着她又道:“你说若水找我去了,我在路上遇上遇到些事情没有去成,她去哪里找我了?”   水清摇摇头:“她出门已经很久了,我想快回来了!大姐,爹他现在还被关着,水兰她又——,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水木蓉点点头:“水清,你去帮我把大家召集过来,我要安排一下水兰的后事!”   喜事变丧事,水府正忙着办水兰的后事时,外面关于水府二小姐杀人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了。   “大小姐,不好了大小姐!”   “出什么事情了?”水木蓉回头。   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道:“二,二小姐她杀人了!”   水木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二小姐她杀了成王世子,人已经被官府抓去了!”   水木蓉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她稳了稳身子忙道:“快,去请苏大人过府!”   半响后,请人的丫头回来了,水木蓉却只见她自己一人,心里隐隐便觉得不妙:“苏大人他人呢?”   “小姐,苏大人府上说苏大人他昨日就出城了,得过两日才能回来!”   水木蓉只觉头一阵眩晕人就要倒下,旁边的丫头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她呆呆的坐了半天一句话也未说,后来便起身一心只替水兰办理后事。      ☆、姐夫的选择   水府的水大人至今还在牢中,没想到水府的四小姐却突然上吊自杀了,更没想到的是水府的二小姐会在水府四小姐自杀的当天杀死了成王世子,水府快要家破人亡了。这才离开两三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肖远为此很着急,他和苏少卿一起出的门,但因为有事他提前回来了半天,所以他着急的想把这半天听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家大人,可是站在他旁边走来走去的人似乎比他更着急。   “苏大人,你可回来了!”苏少卿刚走下马车便见一人向他走来。   苏少卿看向来人,却是皇帝的随侍太监:“陆公公怎么在门口站着,进去坐吧。”   “小的多谢苏大人,奴才是来替皇上传话的,请苏大人速速进宫!”   速速进宫,这倒是第一次,苏少卿问道:“不知陆公公可知所为何事?”   陆公公摇摇头:“奴才并不知,奴才只知道今日翰林院大学士秦大人请皇上指婚,皇上既没说指也没说不指,只拉着秦大人下棋了,然后暗暗命奴才来让苏大人速速进宫!苏大人,奴才出来已经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你快随奴才赶紧进宫去吧!”   苏少卿闻言点点头就要随陆公公离去,旁边的肖远见状急的不行,眼看人就要上车,他也顾不得了:“大人,您要不先换身衣服?”   闻言,苏少卿停下步子回头看向肖远,前面的陆公公却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苏大人不用介意,此乃小事,皇上还等着呢!”   “肖远提醒的对,是我疏忽了,陆公公您先行,我换身衣服稍后就到!”   苏公公有些不满,都说皇上等着你呢,哪还那么多事。不过他也知道,这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可得罪不起:“那苏大人可要快点!”   苏少卿看了眼肖远,肖远会意立马跟着进去了。   “说吧,什么事情?”一进房间苏少卿便开口问道,他了解肖远,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会那般突兀。   肖远此刻有些忐忑,他不知道他所认为的大事是不是他家大人所认为的大事:“大人,若水姑娘出事情了?”   苏少卿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只是顺着肖远的话问道:“她出什么事情了?”   肖远见状更忐忑了:“若水姑娘她把成王世子给杀了,因为她已经认罪,两日前被判了斩立决,明日行刑,人现在刑部大牢!”   苏少卿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愕然,若水这样的人也会杀人?他不由得就想到了那天马车上,她被他踹开多少遍,即便被踹开那么多次,她还是在最后时刻拉住了他的手,那天所谓的悬崖并非悬崖,他在看到了那样的高度后,确定自己爬不上去,所以他松了手,没想到若水会去拉住他,在她以为那是悬崖的情况下她居然还会去拉他,拉一个她亲口说害怕的人,拉一个曾扯住她挡刀的人,他当时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他苏少卿见识过阴险狡诈的人无数,他倒想看看她为什么救他?可试探的结果让他自己都笑了,只因为他救过她,其实她求的不过一个心安而已。可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他可以因此对她好,但却只能适可而止。苏少卿摇摇头,他让自己不再想这些没有用的事情,此次皇帝召他进宫他想他已经知道原因了,秦昊想让皇上赐婚,可是赐婚的对象除非他苏少卿愿意,但那又怎么可能?   “走吧,去皇宫!”   肖远闻言暗叹:至少尽了自己的一点心力了,若水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少卿!”才出府门,苏少卿便碰上了匆匆而来的水木蓉。   苏少卿知道她为何事而来:“若水的事情肖远已经告诉我了,她杀的是皇亲,我救不了她!”   水木蓉闻言脸上一片惨白:“若连你都救不了她,那她便真的没有救了!”   “我现在有事要进宫,明日我会将你父亲放出来!”苏少卿此刻也安慰不上她,说完便上车离去。   水木蓉一直望着马车消失许久也未离开,后来大概想到明日父亲会回来,而她还要回去安排一下,这才不得不离去。   马车跑的飞快,苏少卿的思绪也跑的飞快,他想起了他第一次遇见若水,那时她是初生牛犊不怕他,她说,想要做她姐夫得问问她邺城第一小霸王愿不愿意,可他没想到才第二次见面,这个自称小霸王的丫头就吓的脚软了,他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他的传闻被吓的,没关系,光听传闻多没意思,所以他正好趁着那天的事让她亲眼见识一下,后来拉她过去挡刀是本能反应并不在预料之内,事后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后来,她叫他姐夫,虽是因为她想借他的名字吓唬成才,可也正因为这种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但却被她叫的很亲切的称呼,他出手帮她解了围,苏少卿越想越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烦闷的感觉压都压不住。水木蓉说的没错,他若救不了她,她便没救了,他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救,他并不想让若水死,可能救若水的办法只有一个,但他并不打算那样做。   “大人,到宫门口了!”马车停下,肖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苏少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似有些走神,肖远伸手欲扶,他却摆了摆手。   “苏大人,陆公公让小的在此等候您,请!”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一见人来便马上小跑了过来。   “皇上现在何处?”苏少卿随口问道。   “皇上现在在御书房和秦大人下棋!”   此时,御书房内,秦昊看着对面正落下一子的永兴帝,他不清楚皇帝究竟意欲何为,他今日来请求赐婚,永兴帝却连人选也不问就拉着他下了半日的棋。   “启禀皇上,苏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永兴帝说完看向秦昊笑道:“朕知道爱卿等的着急,可朕之前答应过少卿,下一个赐婚的一定是他,所谓金口玉言,所以就先委屈你一下了,等朕把他的婚事定下,就立马给你赐婚!”   等把苏少卿的定下,那还有他什么事?秦昊想,看样子父亲说的对,皇上对苏少卿果真不是一般的宠幸!   “微臣参见皇上!”   “少卿,你来的正好,秦爱卿今日求朕赐婚,可朕先前答应过要给你赐婚,你可有意中人?”永兴帝说完看看苏少卿又看看秦昊,意味深长道:“朕为公平起见还未问过秦爱卿的意中人?不过京城佳丽如此之多,想着你二位总不会求的是同一人!当然,即便是同一个人也无妨,就按先后顺序来!”   闻言,秦昊面上一僵,皇上此言一出,把他后面的话都给堵死了,如此看来,皇上或许对他们二人的事早有耳闻,他难道还能说皇上偏心不成。   “微臣不知秦大人所求何人,”苏少卿不紧不慢道:“但微臣却已有心上人!”   “难得啊难得!朕还以为你这辈子要打光棍了!”永兴帝很是欣慰:“快告诉朕是哪家小姐?”   “禀皇上,是水府大小姐——”苏少卿一字一顿道:“水—木——蓉——”   闻言,秦昊脸色顿时灰败下来。      ☆、皇帝的赐婚   苏少卿从宫中出来后便直奔刑部大牢而去,刑部大牢分为刑狱和诏狱。苏少卿亲管诏狱,这也算是‘杀神’的修炼地,被他送进这里的人不少,包括若水的父亲水秋实,若水虽与父亲同在刑部大牢,但一个在诏狱,一个却在刑狱,当然即便他们在一个系列里也是是碰不上面的,因为男女牢分开。   “不知大人今日要提审哪位嫌犯?”刑部大牢的管事一听说苏少卿来了,便自觉的命人随时待命。   “带我去见水府的二小姐!”   管事闻言一愣,苏少卿基本上是不管刑狱这块的,而且他审犯人从来都是拎出来审的,还从来没有自己跑里面去审过,管事的虽觉奇怪但鉴于此人狠历的行事做风,他只管麻溜的带着路。   女牢比男牢原本就少,一路走下来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来到一处牢房前,管事打开牢门后,刚准备叫醒里面的人,却被苏少卿示意退了出去。   苏少卿抬脚向里面走去,若水此刻蜷缩在角落里埋着头一动不动。   “若水!”苏少卿叫了两遍她才慢慢抬起了头,她整张脸没有一丝颜色,头发有些乱,精神也有些恍惚。   若水半响才回过神,她勉强笑了笑:“姐夫,你是来送我的吗?”   要是审问的话,苏少卿觉得她这种状况挺好的:“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若水摇摇头:“我不能出去,我杀人了!”   苏少卿有些不耐:“你若想呆在这里我没有意见!”   若水半响才反应过来“难道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   苏少卿没有做声,转身便向外走去。   “姐夫,我——”若水走到门边却不敢动了,苏少卿回头看她一眼,然后走回去扯住她的胳膊便把她向外带去。   若水是已经定案且明天就要被行刑的,大牢里所有的管事与衙役眼睁睁看着她被苏少卿拖走,没人敢拦也没人敢问。   “姐夫,你这算不算劫狱?”若水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都判了死刑了还怕劫狱?”   若水想,也对,她都已经死罪了,那还怕啥?   牢房里面分不清白天黑夜,出去以后若水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苏少卿将若水塞进马车,说完便让肖远将她送回水府。   “肖远,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马车在水府门口停下时,若水问道。   肖远摇摇头,他也是一头雾水。   若水走进水府没多久,水府便沸腾了,所有人都知道若水杀人了,可她却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水木蓉什么也没问,只是不停重复道:“回来就好!”   若水在牢中呆了三日,一直浑浑噩噩的,刚开始她不敢睡,因为一闭眼就会看到一副血淋淋的场景,后来实在困的不行,好不容易睡了却又总是被恶梦惊醒。见若水气色不好,水木蓉便让她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说。   第二日,水府很热闹,所有人都到齐了,这一切源于水秋实的回归,水府每个人脸上都很精神,就连刚失爱女的四姨娘都强打起了精神,除了一脸憔悴的若水,她的情况并没有因为回到水府而好转,一夜恶梦不断,她整个人的精神状况比昨日还差。   对于水兰的事,水秋实只道:“没了便没了吧!”说完他看向若水怒道:“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跪下!”   若水闻言跪的干脆利索,水木蓉见状上前道:“爹,小若昨日才从牢中回来,她这才受了惊吓,您这是做什么?”   “她活该!”水秋实铁青着脸指着若水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左督察御史的职位又让你给我祸害没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回邺城去!”   水木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正不知该如何劝说时,外面却有人传报:“老爷,宫中有人来了!”   水秋实闻言赶紧向外走去,一见来人他一改方才声色俱厉的模样,温言笑道:“不知陆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水大人大喜啊!”陆公公说着扫了一圈问道:“水大人府上人可都在?”   水秋实一面想着他升官无望喜从何来,一面道:“都在!”   “圣——旨——到!”陆公公三字到位,水府除了已经跪在那里的若水其余一干人等也皆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通政使司水府二小姐若水杀死成王世子成才一案另有隐情,今查,成王世子成才身为皇亲,不以身作则,反胡做非为,欺男霸女,恶贯满淫,其行令人发指,为此,成才乃咎由自取,念水府二小姐护妹心切,其心可悯,其情可表,故免水府二小姐一切罪责,钦此!”   “哪位是水府二小姐?”陆公公高声念完,看向众人:“快过来领旨谢恩吧!”   若水晕晕乎乎的走过去,领完旨谢完恩就要向后退,却听陆公公道:“水二小姐先别着急,继续听旨吧!”   若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说到要继续听旨,她又忙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通政使司水府二小姐若水,静容婉柔,丽质清灵,风华幽静,今闻其与大理寺卿苏少卿两情相悦,大理寺卿苏少卿乃国之栋梁,朝之砥柱,故特将通政使司水府二小姐若水赐婚与大理寺卿苏少卿为妻,择一月后的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此言一出,水府的一干人等全都傻了眼,若水半天没反应过来,待陆公公让她领旨,她才愣愣的问道:“这圣旨是不是搞错了?”   “你说什么?”陆公公闻言脸色要变,旁边的水木蓉忙上前道:“公公息怒,若水刚从牢房回来受了惊吓,她脑子还不太清楚,小女木蓉代妹妹领旨谢恩!”   即是苏少卿求婚的对象,陆公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看向水木蓉道:“那就等我把你的那份念完一起接了吧!”   若水此刻头疼的厉害,一份将她与苏少卿赐婚的圣旨搅得她更是天旋地转,第三份圣旨她只听清了一句话:“将水府大小姐水木蓉赐婚与翰林院大学士秦昊为妻!”   若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水秋实塞了些银票送走了陆公公,回来时嘱咐道:“在大婚之前把那不孝女给我看紧了,别让她又出去祸害我!”      ☆、大婚前奏   若水再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她梦到皇帝把她赐婚给了苏少卿,而水木蓉赐婚给了秦昊,她急得不行,最后她醒了,若水奇怪她居然没有做那些血淋淋的梦了。   “把门打开一下吧,我给小姐送饭!”随着锁链声响,珠儿推门而入:“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了,吃点饭吧!!”   若水已经听到方才的动静,她奇怪道:“珠儿,为什么我的房门会锁起来!”   珠儿实话实说道:“小姐,老爷吩咐在您大婚之前不许出房门一步!”   大婚?若水脸色一白,原来刚才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噩梦,而是现实。   “小姐,您想开点!”珠儿安慰道:“事情如今已成定局,你只能对自己好点!”   若水点点头,她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道:“珠儿,我吃不下饭,你去帮我熬点粥来吧!”   只要愿意吃就好,珠儿欣然同意了。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大小姐!老爷他说……”   “我爹他说不让若水出去,可没说不让我去看她!”   门被打开,水木蓉推开门后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水木蓉的话让门外看门的两人意识到不妥慌忙跑进来查看,只见珠儿被反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布。   “若水她人呢?”待将珠儿松了绑,水木蓉问道。   珠儿闻言一边哭一边道:“小姐方才说想喝粥,我就去给小姐熬粥送了进来,没想到,我刚把粥放桌子上就被小姐打晕了!”   闻训赶来的水秋实怒火三丈:“这个孽女,不害死我是不甘心呐!吩咐下去,让所有的人去抓,抓不到人都不许回来!”   “爹爹息怒!”水木蓉笃定道:“若水她会回来的!”   水秋实痛心疾首道:“她若不回来,那就是违抗圣旨,我们全家都得因她而死,真是个祸水啊!”   水木蓉叹了口气道:“爹你放心,她若不回来,我亲自给你找回来,相信我,你给小若一点时间!”   水秋实悔不当初,祸水就是祸水,他当时在若水刚出生是就该掐死她的,他记得在若水出生之前算命先生说过,他这胎会是个男孩,若不幸是个女孩,此女亦与他无父女之缘,祸水必东引,他定无子。   若水站在苏府大门口连打了两个喷嚏,因为天黑再加上她从未去过苏府,所以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了过来。   门敲了半天才开,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伯上下打量她,问道:“小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苏少卿,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若水有事找他!”   老伯语重心长道:“小姑娘我家大人不好此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免得自讨苦吃!”   这什么跟什么?若水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很晚了,可我真有事找他!”   老伯摇摇头:“你在外面等着!”说完将门‘砰’的一声关了。   若水等了半天门才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开门的却是苏少卿本人   “姐夫,我……”若水刚开口却被苏少卿制止了:“有事进来说吧!”   苏少卿一路将她领入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房间四面都是一排排整洁的书,不难猜到这是一间书房。   “你找我——”苏少卿话到一半顿住,他看向若水的眼神突然间就变的冰冷了起来。   若水吓一跳,听说此人喜怒无常,但因为水木蓉的关系她见识到的机会并不多。   “把你的衣服整理好!”苏少卿突然冷冷的抛了一句。   衣服?若水闻言低下头察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连小衣都露出来了,她居然如此衣冠不整的晃荡了几条街,难怪那位开门的老伯说话那么奇怪。   将衣服整理好,若水微囧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若是故意的早被我丢出去了!”苏少卿眼神回暖一些问道:“你穿着下人的衣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若水点点头,老老实实道:“我爹把我锁在房间里,我是打晕了伺候我的珠儿,换了她的衣服才跑出来的!”   鉴于她上次打了秦湘如自己没挂彩,苏少卿对她这种行为倒没怎么吃惊。   “你是为了赐婚的事情来的?”   若水点点头,无比郁结道:“姐夫,赐婚的事你也知道了!”   苏少卿波澜不惊道:“我当然知道,因为那是我向皇上求的!”   若水闻言大惊失色:“为什么?”   苏少卿好笑道:“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那张免死的圣旨呢?”   “原来是为了救我!”若水想:为了救她一个却让三个人痛苦,比起死亡,她更怕嫁给姐姐的心上人。   “姐夫,我不要那张免死的圣旨,你去跟皇上说,就说杀人偿命,我认!”   “你认!”苏少卿冷笑道:“我救你也不打算让你感激我,不过看你这样子是在怪我多管闲事救了你!”   “不是这样的!”若水见状忙跪下道:“姐夫,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让你做我的姐夫!”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嫁给自己的姐夫。   “你放心,我也没打算真娶你!”苏少卿凉凉道:“不过圣旨已下,形式必须要走!”   “那我姐姐怎么办?”若水松了口气的同时,她也清楚,他们可以走形式,但秦昊娶她姐姐会是走形式吗?   苏少卿有些烦躁,就如那日在宫中一样,水木蓉是他迄今为止唯一想娶的人,所以皇帝问他的时候他说水府大小姐水木蓉,可是,就在秦昊灰头土脸,一切尘埃即将落定时,他又补充道:“水木蓉的妹妹”。若水只是水木蓉的妹妹,可他终究舍不得若水死,因为崖边那双拉着他不放的手晃的他心慌意乱。   “在救你和娶你姐姐之间,我当时只能选一样,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若水想说,你选错了,你该选我姐姐,可她说不出口,事到如今也只能怪她自己,她当时杀了成才之后自杀就好了,那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姐夫,是我不好,谢谢你救了我,我先回去了!”若水说完便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   苏少卿是何等人物,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看若水的样子他便知道她作何打算,于是开口道:“我送你回去!”      ☆、与姐夫大婚   有苏少卿亲自相送,水秋实没敢为难若水,不仅没有为难,还在苏少卿的示意下,给了她活动自由。   “姐姐,对不起!”房间里,若水望着眼前的水木蓉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方才苏少卿送她回来的时候,水木蓉那声“苏大人!”更是让她万般难受。   “这不是小若的错,所以不要道歉!”水木蓉伸手摸着若水的脸,叹息道:“这才几天时间,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姐姐看了心疼!”   “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若水说着扑到水木蓉怀里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水木蓉等她发泄完,才慢慢道:“事到如今该怎样便怎样吧,只能说我与苏少卿无缘!”   “姐姐你知道吗,苏少卿娶我只是为了救我!”   水木蓉点点头:“我知道,这也是我希望的!”   “虽说成亲避免不了,但他心里只有你,所以我们成亲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闻言,水木蓉眼睛一亮,只是片刻,她垂下头道:“只是我……”   若水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们都知道,她的婚姻是不能走形式的。   一个月准备成亲的时间是有些紧的,皇帝却还将她们的婚期定在了同一天,这让水府上下忙的够呛,可是不管是苏少卿还是秦昊,水秋实都不敢怠慢,即便他再怎么不喜若水,在面子上,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做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若水想了很多办法来试图改变这两场不靠谱的亲事,可直到花轿临门,她的办法仍没一个可行,本来最初从苏府回来时她觉得她想的那个办法是最好的,可苏少卿不知何时看破了她的心思,在送她回府的马车上他说:“此事已成定局,你若想将喜事变成丧事我不介意,不过我提醒你,这是赐婚,你姐姐即便死了妹妹,也改变不了她嫁人的事实!”   连死都不成,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外面一阵锣鼓喧天,欢喜婆从外面探查一番笑道:“是大姑爷到了!”   是秦昊!那姐姐就要被接走了,若水手里拿着苹果直砸桌子,欢喜婆见状又递给她一个:“二小姐,在屋里砸了就算了,出门以后可千万别再砸了,路上可没得换了!”   没得换?若水忽的灵光一闪,抓上桌子上的红绸撒腿就往外面跑。   “哎呦,二小姐,这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你这是去哪里啊!”欢喜婆一面说,一面就要跟上。   “我去找姐姐很快回来,你别跟着我!”说着她反手将欢喜婆关在房间自己跑了。   若水穿着一身真红对襟大袖衫跑的是迎风招展,头上插着的金钗坠更是摇摆个不停。她飞奔似的跑到水木蓉房间。   “小若,你怎么来了?”水木蓉一身凤冠霞帔加身,与若水的大同小异,可一样的衣服却是两种不同的气质,穿在水木蓉身上叫华美高贵,穿在若水身上就变成明艳动人了。   “蔡喜娘,我有几句话跟姐姐说,你先出去吧!”蔡喜娘正在旁边感叹水府的姑娘长的各有风景,就见若水一边说一边把她往外赶。   “二小姐,你可快着点,新姑爷已经到门口了!”   若水关上门然后插上门栓,她看向水木蓉,赞道:“姐姐真好看!”   水木蓉笑着刚要说话,却见若水拿出一根红绸来,她有种不好的感觉道:“若水你——”   若水二话不说上前拿起红绸就去绑人,水木蓉哪里是若水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她就被若水锁在了身下,意识到不妙她赶紧就要叫人,不料若水眼疾手快,抓起手边的红帕就堵她的嘴。   “大小姐,姑爷过来了,快点开门!”蔡喜娘在外面急得直拍门,这姐妹情深也不看时候。   “姐姐这般好看,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好!”若水说完将水木蓉拖上床然后用被子盖好。   秦昊走过来的时候见蔡喜娘站在门外,他有些奇怪道:“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蔡喜娘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遇事并不慌张,她忙向秦昊说了几句讨喜的话,秦昊一高兴便重重打赏了她。最后蔡喜娘道:“新姑爷,小姐等你亲自去请呢?”   秦昊闻言点点头,于是笑着去敲门,门还没敲上却自己开了,新娘盖头已盖,一端的红绸扔了过来。   秦昊会意,忙拉上扔过来的那端,然后乐滋滋的牵着新娘走了。   走到水府大门的时候,苏少卿的迎亲队伍刚好到大门口,秦昊得意洋洋道:“苏大人,恭喜啊!”   盖头下的若水冷汗涔涔,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想着千万别在苏少卿这里出什么岔子,让她好快点上轿,快点拜堂,然后她会在洞房时打晕秦昊,等到了明天一切尘埃落定,即便发现货不对版,那时可以扔货却不能换货了。   “秦大人同喜!”   苏少卿没有恼怒让秦昊有些不舒服,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想着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他决定以后来日方长。   “等一下,新娘子搞错了!”秦昊牵着若水就要上轿,闻言他回过身看向牵着另一位新娘走过来的欢喜婆道:“你胡说什么呢?”   蔡喜娘却知这话不会平白无故的胡说,她偷偷低头扫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吓的不轻,她有些不利索道:“新姑爷,这是苏大人的新娘子!”   此话一出,秦昊吓的赶紧跳开老远,苏少卿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欢喜婆与蔡喜娘是京城有名的两大媒婆,她们从事此行业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两人对视一眼,明知此事问题出在二小姐身上,可眼下是万万说不得的。   “今日是我与妹妹大喜之日,姐妹之间的玩笑而已,希望没有吓到大家!”欢喜婆牵着的新娘开了口,虽然盖着盖头,但此话一出她的身份便很明了了。   秦昊立马走过去牵起水木蓉,在路过苏少卿身边时他嘲笑道:“苏大人,你可要看好你的新娘,她好像很想去我秦国公府呢?”   苏少卿也笑道:“那秦大人可要看好自己了,不是谁的新娘都可以牵错的!”   经此一闹,终究各归各位,若水坐在轿子里长吁短叹:如此,便真的没有办法了,从欢喜婆带着姐姐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一切再无转圜的余地。   接下来的婚礼流程对若水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她提不起来一点精神,任人牵着像个木偶一样走着程序,所幸盖着个盖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随着一声“礼成!”她便被人送进了洞房。   一进洞房,她便自己掀了盖头,旁边的欢喜婆见状立马给她盖上,并嘱咐道:“二小姐,这盖头必须新姑爷来掀,你可别为难我了!”   若水点点头:“欢喜婆,你在新房外侯着吧,我不掀就是了!”   欢喜婆对这个想上姐姐花轿的新娘子可不放心,为免再生枝节她谨慎道::“二小姐,等新姑爷进了新房,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我自会出去的!”   若水正无奈之际却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恭喜新姑爷,祝新姑爷和二小姐百年好和,早生贵子!”   欢喜婆的吉祥话听的若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下意识的抱着胳膊摸了摸。   苏少卿将若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转向欢喜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欢喜婆虽然迫于苏少卿无形的压迫感,但较强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开口道:“新姑爷,您还没掀盖头呢?”   闻言,苏少卿上前两步走到床边将若水的盖头拿了下来:“你可以出去了!”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分,欢喜婆再没胆敢说让他喝交杯酒了,二话没说她转身便退了出去。   盖头被拿开,若水眼前一亮,她今日可是盯着地上看了一天的鞋了,当然看的最多的便是眼前的这双靴子,若水顺着靴子往上看去这才看清楚苏少卿今日也是一身大红的喜袍,见惯了他平时一身清冷的白,乍一看就像个俊俏的美男子,也难怪说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都对他一见钟情,他自身的资本确实是很不错的,当然这得再忽略他表情和眼神的情况下。   苏少卿将盖头扔在桌子上,然后径自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才缓缓开口道:“今日在水府是怎么回事?”   事情没办成,还让苏少卿很掉面子,若水有些说不出口。不过见苏少卿一副不听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双手绞着衣裙弱弱道“我就是不小心差点上错了花轿!”   话落,苏少卿猛的将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怒道:“你给我记住,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说谎!”   若水望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想着此刻苏少卿与姐姐该有的心情,她立马从床边走过去跪下道“姐夫,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姐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以后我会在苏府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若水此刻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原本长的清灵动人,今日的新娘妆容更衬得她明艳亮丽,可因为最没资格委屈,最没立场哭,此时的她一张脸透明的让人心慌,苏少卿侧目看向跪在脚边的人,半响他淡淡道:“苏府有苏府的规矩,以后这里是你的房间,只要你安分,我定不会亏待于你。当然,念在你姐姐的份上,若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放你离府!”      ☆、苏府的家规   新婚的第一天,若水起的很早,想着自己既然要为奴为婢,那肯定得做事,可一想到做事她就囧了,做饭她不会,女红她不会,伺候人这活她也没做过,不过就算她做过以苏少卿的怪癖来说那也用不上她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若水决定在苏府转一圈看看再说。原本她准备去厨房看看的,可这是若水第二次来苏府,第一次还是在晚上,因为不熟悉路,她走着走着人就到了后花园。   苏府的后花园很大,可惜一园子的绿色植物,竟连一朵小花都看不见,她正觉奇怪,却见那边一个人影正蹲在地上做着什么。若水走近一瞧却是一个小斯正在拔草,她很高兴,终于发现了一件自己能干的事情了,于是她开口道:“我来给你帮忙吧!”   她突然出声把那小厮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大清早的你干嘛跑出来吓人!”小厮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抱怨着。   若水见状抱歉道:“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给你帮帮忙!”   小厮打量了一番若水问道:“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是昨天陪嫁过来的丫头吧!”   若水想了想,点点头:“让我给你帮帮忙吧!”   小厮摇摇头:“这活你做不了的,你若想帮忙去别处看看吧!”   若水还想坚持,但小厮却只顾忙自己的去了。   过了好一会,那小厮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时,眼前却突然冒出一大把草。   他睁大双眼回头看向拔草的主人,“你——你在哪里拔的?”   若水很高兴,她指着花园深处一地道:“这捧草藏的可紧了,不过还是让我给拔掉了!”   “你——你闯大祸了!”小厮白着一张脸,扯住她的胳膊道:“走,跟我见全伯去!”   若水不明所以:“全伯是谁呀?我为什么要见他”   小厮一边拉着她一边道“全伯是我们府上的管家,你现在闯了大祸,自然要去见他!”   “可我不就拔了几根草吗?”   “那可不是……”   “你们两个在干嘛?”冰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俩人正拉扯着从花园走出来,却不想碰到了从此处路过的苏少卿。   苏少卿看着若水,目光落在她胳膊上的一只手上,小厮感受到那股寒光吓的立马松了手。   苏少卿看向小厮:“说,怎么回事?”   小厮低下头:“大人,这小丫头不小心把花园里的兰芝草给拔了!”   若水也低下头,她哪里是不小心,她就是挑了一处难度最大的地拔的,不过,兰芝草难道不是草吗?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处理,你先下去吧!”   这小丫头撞在他家大人手里可完蛋了,小厮同情的看了眼若水这才离去。   若水这才隐隐觉得她可能真闯祸了,她看向苏少卿,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她只有问道:“姐夫,难道兰芝草它不是草吗?”   “当然是!”那她就没拔错,若水的心刚放下就听苏少卿又道:“不过它是最珍贵的草!”   草也有最珍贵的?若水有些不知所措:“那怎么办?”   “这件事吃完饭再说,你先跟我去吃早饭吧!”   对于第一天的一大早就闯祸,若水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各种早点她哪里会有什么味口。坐在旁边的苏少卿倒是吃的不紧不慢的。   “大人!”肖远从门外进来原本准备说什么,发现若水也在又补了句:“夫人!”   夫人?若水闻言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夫人好!”苏少卿一口米粥没忍住喷了出来,若水说完左右环顾然后看向门外,最后她看向肖远:“夫人在哪?”   肖远傻愣片刻后终于笑抽了,那边的苏少卿擦完嘴哭笑不得道:“若水,你在找哪位夫人?”   若水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拜堂一拜的天地,二拜的是皇帝,苏少卿是无父母在堂,她刚刚条件一反射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苏少卿没再说什么,只是问道:“吃好了吗?”   若水点点头,她根本就没吃。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一大清早跑花园里拔兰芝草做什么?”   还真是吃完饭再说,若水尴尬道:“我就是想找点事干,所以就帮忙拔拔草!”   苏少卿没再问什么,他看向肖远:“帮把我把全伯叫来!”   全伯很快就来了,他看了眼苏少卿最后走向若水:“老奴刘全见过新夫人!”   “别,别,别!”若水摆摆手,她认识此人,这是那天晚上她来找苏少卿时给她开门的老伯。   苏少卿看一眼若水,问道:“全伯,新夫人拔了兰芝草按家规该怎么罚?”   全伯有些为难道:“大人,那些家规都是为了规范下人制定的,新夫人她……”   “没关系!”若水接过话头道:“做错事就该罚,我认罚!”   全伯点点头:“按家规凡打折或毁坏贵重物品的若不能进行赔偿便直接体罚,可这毁坏植物倒是头例,”全伯看了眼若水觉得他家大人好不容易娶了个夫人总不能刚进门就打残了,他斟酌片刻道:“如今兰芝草无价,那就按一颗兰芝草十板子,两颗二十板子,以此类推!”   若水不知全伯已经是从轻又从轻了处罚的,她小心翼翼问道:“那要是全拔了呢?”   难道全拔了?全伯无力的看她一眼:“那就打死为止!”   果真是闯大祸了,若水微微冒汗,苏少卿的狠厉不光在朝堂,家里也是一样啊,早知道她刚刚就不做声了。   这刚从牢中救出难道要再打死她,肖远见状忙求情道:“大人,不知者不罪,夫人初来乍到,还是再给一次机会吧!”   “是啊,大人,新夫人刚过门就体罚不太好!”全伯也求情道。   “就是因为刚来所以不能不罚!”苏少卿此言一出若水便接收到两道同情的目光。只是片刻他又为难道:“不过明日还要带她去面圣!”想了想他对若水道:“这样吧,罚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吃饭直到明天早上为止,另外你不是想找事做吗?现在去把花园里的所有植物都浇一遍水去吧!”   若水在苏府第一天的感觉除了饿还是饿,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她早上一定先大吃一顿再说。晚上饿的实在睡不着,她便爬起来四处溜达,这一溜达她便溜达到了第一次来苏府苏少卿带她去的书房,外面黑乎乎的也就这里灯火通明。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她这才抬手去敲门。   “进来吧!”听到里面清冷的声音传来若水这才推门而入。   苏少卿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她进来,略看了一眼问道:“有事吗?”   若水一面打量这个书房一面道:“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我就想来找找看这书中有没有饱肚子的东西!”   苏少卿也不看她,只是笑道:“好啊,那你就慢慢找吧!”   若水晃荡了一下,倒还真找了几本史记杂说类的书看了起来,因为今天浇水的原因她抱着看了一会就觉得手又酸又疼,于是她只好将书抱到那边的躺椅上去看。   等苏少卿合上书本的时候,他才发现若水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原本准备叫醒她,可最终他只是将旁边的毛毯给她盖上了,那是他以前偶尔在这里小憩时用的!   “看样子你已经找到饱肚子的东西了!”苏少卿刚说完若水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两声,这倒像是在抗议,他好笑的熄了灯,然后退了出去。      ☆、面圣谢恩   若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虽说在书房里窝了一晚,但自从牢中出来以后她就没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她想着难道是因为饿肚子的原因,想到饿肚子她急忙回到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梳洗了一番。   等她跑到饭桌前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放满了吃食,不过苏少卿却还没有来,若水只好托腮等着。   苏少卿没有让若水等很久,他一来见若水在等自己,便开口道:“以后吃饭不用等我!”若水见他今日穿了一身朝服,连带着整个人都添了丝威严之气,她便不敢做声了。若水曾在牢中也过了一次堂,虽说因为她认罪快时间短,但自那以后她就对这身衣服犯怵。其实苏少卿那日从牢中接若水时穿的也是朝服,可那时若水精神恍惚没太在意。   见若水不做声,苏少卿以为自己方才说话语气重了,便缓和了下语气道:“你若想等也可以,不过不用饿着自己!”   一直到快吃完若水都没有开口。苏少卿上下打量了一遍若水,最后将目光落在她垂落的头发上:“你没有带贴身丫头过来吗?”   若水摇摇头:“没有!”原本她的陪嫁丫头定的是珠儿,可她哭着求着不愿意来苏府,若水因为想着上次打晕她跑掉有些对不起她,便同意了,既没人愿意来,她也就懒得带了。   苏少卿倒也能猜透其中原委:“我让全伯找些丫头来,你自己挑两个喜欢的用吧!”   若水摇摇头:“不用了,其实我在邺城的时候都不用丫头的,昨个全伯要给我房里安排两个丫头,我觉得没必要所以就没要!”   苏少卿也不勉强:“好吧,待会你要和我一起进宫,吃完饭回房换身衣服,记得把头发盘起来!”   进宫她昨天听苏少卿提过的,不过听到盘发她囧了,成了亲就不该再梳姑娘头,可她这一身清爽的姑娘打扮可是从昨天起就开始在府中招摇了,若水有些尴尬道:“姐夫,我自己从来没有盘过发?”   头上梳着坠云髻,云上插着两抹粉色的珠花,髻边插着一枝金步摇,若水身穿一身玫红色的衣裙出现在苏少卿眼前。   苏少卿打量她片刻,伸手将她头上的金步摇拿了下来,这才赞道:“娴静飘逸挺好的!”   若水想:进宫面圣不是该端庄大气吗?不过,反正是让丫头弄的,她对此根本没什么欣赏水平也就不发表意见了。在随苏少卿上了马车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姐夫,我们去皇宫做什么?”   “谢恩!”苏少卿吐了两个字。   若水点点头,又问道:“那我该注意些什么?”   “随意!”苏少卿又吐了两个字。   随意?若水想,进宫可以随意的吗?难道皇帝很好相处,不是说伴君如伴虎的吗?不过皇帝对苏少卿确实不错,知道苏少卿无父无母,大婚当日皇帝亲临代替高堂受的他们第二拜,因为当日若水盖着盖头,虽然他们已经碰过面了,但却是谁也没见到过谁。   苏少卿将若水带到永兴帝面前谢完恩,若水才感叹,皇帝看上去是挺和善的。   “静容婉柔,丽质清灵,风华幽静,倒是不枉朕如此夸你一场!”永兴帝笑看着若水,想当日那张婚旨可让他费了番功夫,刚杀了人他自然不能在德行上夸她,所以他只能在别的上面下足功夫,不然如何能与苏少卿匹配。   正说了几句话,一个小公公跑进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求见!”   永兴帝想了想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一个长的国色天香的盛装女子走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   永兴帝上前牵起她的手笑道:“爱妃怎么来了?”   “臣妾听闻苏大人携新夫人进宫,一时好奇想来看看这鼎鼎大名的苏大人夫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淑妃说着走过去便将若水打量了起来。   “微臣见过淑妃娘娘!”苏少卿略微点头一礼,旁边的若水见状忙跪下道:“见过淑妃娘娘!”不过她没跪下去,只跪了一半便被苏少卿架住了。   淑妃见状笑道:“苏夫人虽然长的清新,不过苏大人倒爱惜的紧!”   永兴帝闻言责怪道:“爱妃这是什么话?”   淑妃却娇柔一笑:“臣妾开玩笑呢!”说完她上前拉住永兴帝的衣袖道:“皇上,这苏夫人第一次进宫,臣妾想带她去逛逛御花园!”   永兴帝宠溺的刮了刮淑妃的鼻子:“这事你得问苏夫人自己!”   闻言,淑妃再次来到若水跟前:“苏夫人,你愿意跟本宫去逛御花园吗?”   若水拿不定主意看向苏少卿,苏少卿对她点点头,她这才随着淑妃一起离开了。   待二人离去,永兴帝看向苏少卿:“新婚感觉如何啊?”   苏少卿有些漫不经心道:“挺好的!”   “挺好的?”永兴帝一脸不赞同的样子道:“这话在你们前面来的那一对说出来我信!”   知道他说的是秦昊与水木蓉,苏少卿笑了笑并不辩解。   永兴帝摇头叹息道:“枉费朕那日那般苦心把你召进宫!”说完他又问道:“少卿,对于那日的选择你可后悔?”   “后悔?”苏少卿淡淡道:“既已选择,何谈后悔?”   永兴帝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苏少卿又道:“皇上,我去看看我家夫人如何了?”   永兴帝好笑:“苏少卿,你还学会怜香惜玉了?”   苏少卿叹道:“实在是皇上后宫的洪水猛兽太多,我怕我家夫人应付不了!”   御花园的花很美,但若水却没心情看,淑妃一路上只问了她一句话:“苏少卿待你可好?”   若水点头:“他待我很好!”自那时起淑妃那张好看的脸便一直沉着。   “你可听说过苏少卿与京城第一美女的事?”淑妃突然开口问道。   “听过!”这事京城的人都知道,不过若水却没听过关于这京城第一美女被推下河之后的事,她想着淑妃方才的言行便恍然大悟道:“难道娘娘是——”当年京城第一美女。   “不错,我是她姐姐!”淑妃承认道。若水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幸好她刚才没说完。   “我妹妹的容貌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苏少卿他如此没有眼光!”淑妃看了眼若水愤愤不平道:“我妹妹被苏少卿推下河之后便郁结在心一病不起,家里人没有办法只能把她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庵里,我原一直以为苏少卿是不喜欢女子的,不成想他却向皇上求娶了你,而你长的也没有我妹妹十分之一好看!”   眼前这位淑妃已经长的如此天香国色,若水不敢想象她妹妹长的是有多倾国倾城,不过,倾国倾城跟怪癖比一下,还是输了一筹。   淑妃缓和了一下情绪道:“我妹妹性格很好,也能容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和她相处的很好!”   若水听的云里雾里:“娘娘的意思是?”   淑妃看向她:“我妹妹在庵里养了几年身体大好,可惜错过了嫁人的好时机,此事也因苏少卿而起,我想让她做苏少卿的平妻,你意下如何?”   若水汗颜道:“娘娘找错人了,这事我管不了也不该我管,其实娘娘找我姐——我家大人就可以了!”   “没关系,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本宫只是说与你心中有数就好!”淑妃说着望着远处走过来的身影道:“好了,你去吧,苏大人来找你了!”   若水想着苏少卿应该会主动问淑妃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她从宫里等到宫门口,又从宫门口等到马车上,一直到马车走了好一段路,苏少卿都没有问她,若水等不下去了:“姐夫,你就不问问淑妃娘娘跟我说了些什么?”   苏少卿看她一眼笑道:“你这不是打算告诉我了吗?”   “哦!”若水有些扫兴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个京城第一美女吗?”   苏少卿摇摇头:“我对京城第一贪官比较感兴趣!”   若水觉得那位京城第一美女太不值得了,苏少卿居然都想不起来她来了,或许都没记得过吧,她提醒道:“就是被你踹下河的那位!”   苏少卿反问道:“被我踹下河的很多,你指哪一位?”   若水有些抓狂:“就是那位长的最漂亮的!”   苏少卿拍一下她的脑袋道:“就没有点身份象征?”   若水无语片刻,她直接道:“淑妃娘想把她妹妹嫁给你!”   苏少卿看向若水:“那她找你不是找错人了?”   若水笑道:“我也是这样说的!”   苏少卿对她的自知之明很满意:“以后关于我的事情你都不许随意表态!”   ☆、回门之火   三日回门之期,苏少卿跟着若水一起回到水府,刚到水府门口他们便碰上了同样回门的秦昊与水木蓉。   “姐姐!”若水直奔水木蓉而去,眼见水木蓉肤色红润,整个人焕然一新,她心里也踏实了一些,看样子秦昊对她不错。对于水木蓉身边的秦昊,那‘姐夫’二字若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所以她就当做没看到他。   “小若,走,一起进去吧!”水木蓉对苏少卿点头一礼,这才和若水一起进了水府大门。   秦昊看向苏少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妹夫,请吧!”   苏少卿看也不看他自个进去了,秦昊见状赶紧跟上。   水府对今日两位小姐的归来早有准备,水秋实更是将两位姑大爷捧着,生怕一个不察就得罪了其中一尊大佛。   “水清见过大姐夫,二姐夫!”水府的三小姐此刻也是一点也不敢怠慢自己以后的靠山,她先端起一杯茶走向秦昊道:“大姐夫请喝茶!”   “谢谢三妹!”秦昊端起茶喝了,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道:“这是给三妹的见面礼,希望三妹喜欢!”   “谢谢大姐夫!”水清欣喜的接过,然后她又端起一杯茶走向苏少卿,还有一段距离她手中的茶便开始抖了起来,若水见状忙上前接了过来:“劳烦妹妹了!”说着她塞给她一个翡翠手镯道:“这是你二姐夫送你的见面礼!”   “谢谢二姐夫!”水清说着立马向后退去。   苏少卿对此当作没看到,只是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若水有些微红的手腕处。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水木蓉便示意若水和她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水木蓉便问道:“小若,苏少卿对你好吗?”   若水想也不想:“他对我挺好的!”说完她也问水木蓉:“那秦昊对你好吗?”   水木蓉点点头:“他对我不错!”   虽然看出来了,但听水木蓉亲口讲她也就更放心了,姐姐如今有秦昊待她好,如此一来她也要对苏少卿更好一点才行。   “小若,苏少卿和你有没有……”水木蓉有些问不出口。   若水不解道:“什么?”   水木蓉张了张口仍是说不出来,想了想她问道:“你们两人现在还在走形式吗?”   若水被问的一头雾水:“我们两个不是从始至终都在走形式吗?”   水木蓉见若水不像在说谎才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会,我姐夫说了,”若水摇摇头道:“不,苏少卿说了,看在姐姐的份上以后有机会定会放我出府!”   闻言,水木蓉吃惊道:“他真这样说的?”   若水点点头:“对啊!”   “想不到他对我倒还有些情意!”水木蓉似有所感,片刻她看向若水别有深意道:“小若,你以后就把苏少卿当你姐夫吧!”   若水觉得姐姐这话很奇怪:“我不是一直把他当做我姐夫的吗?”   水木蓉笑着摸摸她的头:“那就好!”   姐妹二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直到中午吃饭两人才笑呵呵的出去了。   大家已坐定,只等着她二人,水秋实旁边坐着三姨娘,三姨娘旁边坐着水清,水清旁边是两个空位,然后是秦昊,秦昊旁边是苏少卿,苏少卿旁边也有个空位,水木蓉径自坐到了秦昊身边,若水原本准备坐到苏少卿旁边的空位上的,不过一看另一边的水秋实,她转了个圈坐到了水清和水木蓉中间。   一桌子人傻了眼,看看坐在那里一点不自觉的若水,再看看一脸淡定的苏少卿,最后水秋实寒着脸开口了:“若水,你坐的是四姨娘的位置!”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头走过来道:“老爷,四姨娘说她不大舒服就不过来了!”   一桌子人静默了,苏少卿看了眼若水道:“没关系,她爱坐哪里就坐哪里吧!”   明明是一句很好的话,其它人却觉得凉嗖嗖的,只有秦昊不客气的笑了。   开了席,秦昊很活跃一边给岳父大人敬酒,一边给水木蓉夹菜,典型的好女婿代表人物,反观旁边的苏少卿自斟自饮,水秋实倒是想反过来给他敬酒,不过没胆,若水在一边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已经坐下她也没打算起来。   “来,若水妹子,吃块鱼!”对于秦昊的殷勤夹菜,若水不领情道:“不好意思,大姐夫,我不喜欢吃鱼!”   大姐夫?这水清叫大姐夫是当叫,可若水这声大姐夫叫的秦昊有些不乐意,他可记得那时若水说苏少卿时可是一口一个‘我姐夫的’,收回筷子他笑道:“那好,你要是有什么够不着的告诉姐夫,姐夫帮你夹!”   若水知道他这是说给苏少卿听的,也就没搭理他,那边苏少卿依然在自斟自饮,若水见他脸上已经有些泛红便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开口提醒道:“姐夫,你少喝点!”   话一出口她简直想打自己一大嘴巴,场合不对,位置不对,她这是说给谁听的呢?果不其然,这边刚端起酒杯的秦昊闻言愣了片刻乐了:“多谢若水妹子关心!”   秦昊话落,只听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酒壶已经在地上摔的粉碎。桌子上一时寂静无声,苏少卿脸沉似冰的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这样的形式他原本可以不走的,眼下是在这里欣赏别人一家大团圆吗,恕他没那个心情奉陪!   若水见状慌忙追了出去,等他追出大门外苏少卿已经上了马车,马车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向前踏走了几步便小跑了起来。   若水气喘吁吁的跑回苏府,刚进大门口她就碰上了准备出门的全伯:“大人他回来了吗?”   “大人他已经回房间去了!”全伯拦住准备去找苏少卿的若水道:“夫人,大人他现在正在火头上,您还是等火势小点再去吧!”   “可这把火是我放的,烧坏了怎么办?”若水说着一溜烟的向里面去了。   全伯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道:“但愿你扛的住!”   若水来到苏少卿的房门前准备敲门,想了想她直接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苏少卿坐在桌前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姐夫,我——”   “谁是你姐夫?”若水话刚出口就被苏少卿厉声打断:“你姐夫现在人在水府呢!”   若水缩了缩道“那秦昊就是自作多情,在我心中你才才是我姐夫!”   闻言,苏少卿更怒了:“人家那是名正言顺,你这是存心气我呢!”   “姐夫你别生气!”若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忙摆摆手道:“只要你不生气,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滚出去!”苏少卿懒得理她。   “哦!”若水应完声,然后朝地上一躺接着就向门外滚去。   苏少卿乍一下被她的动作吓一跳:“你在干么?”   若水已经快滚到门边了,她翻了个面,弱道:“你不是让我滚出去吗?”   苏少卿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深吸了口气道:“快点出去,不要在我面前晃荡!”      ☆、若水的讨好   全伯从外面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询问今日府中状况:“夫人可有受伤?”   小丫头摇头:“夫人没有受伤!”   全伯又问:“那大人可有摔东西?”   小厮也摇摇头:“大人房里没有摔过东西!”   “倒是难得!”全伯惊异过后又问道:“那夫人现在在哪?”   “夫人从大人房间出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若水怕惹苏少卿再生气,便窝在房间里编手链,女红不会她就只会弄这个。   听到敲门声,若水打开房门问道:“全伯有事吗?”   “听说夫人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全伯顿了顿道:“老奴有些担心,所以来看看!”   “我没事!”若水闻言也不避讳:“我把大人惹生气了,他让我不要在他面前晃荡,所以我就待在房间了。”   全伯垂目,大人不让你在他面前晃荡是为你好,不然一不小心怕就要打你人了,很快他抬眼道:“请夫人恕老奴多嘴,夫人既然把大人惹生气了,就没有想过讨好一下大人吗?”   “讨好?我也想啊!”若水为难道:“不过我听说讨好他的人下场都很惨!”说完她眼睛一亮道:“全伯你是要指点一下我吗?”   全伯好笑道:“老奴哪里会这些!”说完她看向若水手里的东西问道:“夫人是在编手链吗?”   若水点点头泄气道:“对啊,我什么也不会做,就算想讨好估计也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讨好大人下场都很惨都是因为对大人有所求,其实只要夫人有那份心意就成!”全伯说完便离开了。   心意?若水望着手上的手链,想着上次没送成苏少卿这东西时她还说过要送他别的礼物呢,不过上次是随便说说,这次她倒是真的得好好想想了。   若水再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很高兴,逢人便问:“肖远在哪里?”   肖远在听到不下十个人转告他夫人在找他时,他火急火燎的来到了若水跟前。   “肖远,我有东西送给你!”肖远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若水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若水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肖远接过一看却是一个络子,他奇怪道:“夫人,你为何要送个络子给我?”   “我就顺手多做了一个就送给你了!”若水的话让肖远想起她曾经还要把一条手链送给他家大人的事。   多做了一个?肖远有种不好的预感:“夫人,你不会给我家大人也做了一个吧!”   “你真聪明!”若水点头夸完又问道:“肖远,我把你家大人惹生气了,你看我这种讨好的办法还行吗?”   肖远抚额无语,半响,他语重心长道:“夫人,我是大人的护卫,我用什么样的东西都无所谓,但你要是送大人东西那就得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啊?”若水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送东西的打算,她问道:“那你家大人对什么感兴趣?”   肖远不加思索道:“抓犯人!”   若水又问:“那他有什么爱好?”   “审犯人!”   “……”   难怪都说苏少卿没法讨好也没法相处,这兴趣爱好果真稀奇的可以?若水原本兴致勃勃出的房门,如今也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若水没有见到苏少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人在后院凉亭。犹豫再三她偷偷潜了过去,凉亭的台子上摆了一架琴,一袭白衣的苏少卿坐在琴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衬着夜色他整个人看上去倒显得有几分落寞。   若水始终没有上前,苏少卿既然说让她不要在他面前晃荡,那她还是听话的不要惹他生气好了,在观望了一会后她决定退开。正在此时琴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若水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她抬眼望去果真见苏少卿拨动了琴弦,只是琴声断断续续并不成调,若水隐隐觉得这调子好想有点耳熟,不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咚”的一声响,苏少卿忽然一手将琴掀翻在地。   “姐夫!”若水见状想也未想就跳了出去,跳出去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一时之间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少卿看她一眼只当没看到,若水犹豫片刻还是向他走了过去,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在他对面坐下并不开口。   “我因琴结识的你姐姐!”苏少卿却突然开了口,若水有些惊讶,这是苏少卿第一次与她谈她姐姐。   “万佛寺那次她扰了我的琴声,但我却惊异于弹琴人的心境,不管是万马奔腾还是高山流水,都穿不透她曲子里的悠然自得,所以我动了娶她的念头!”   闻言若水有些征住,苏少卿说的那次她在场,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其中竟还有这些细节,难怪方才觉得那琴声耳熟,不过她觉得苏少卿有些太草率了:“你就不怕弹琴的是个男子或着是个已经已婚的女子!”   苏少卿好笑道“那曲子意境虽通透,但曲子本身略显女儿之态,一听便是未出阁的女子所作!”   “以琴音识人,姐夫这般厉害不如弹一曲让我长长见识!”若水说完一见地上的东西又垂下眼:“算了,如今姐姐不在,我又不懂欣赏!”   见苏少卿不再做声,若水换了个话题:“姐夫,今日在水府我不愿坐在你旁边是——!”   “我不介意!”苏少卿面无表情的打断她:“我既然讨厌别人碰我,自然不会介意别人离我有多远!”   苏少卿说完站起身来要走,若水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爹!”   闻言,苏少卿回头看向若水,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若水忙放开自己的手道:“因为我出生时不是我爹想要的男孩,所以他从小便不待见我,当年我娘问他我名字的时候,他只说着祸水,我娘无奈硬把祸水变成了若水,小时候太小,总希望爹爹能像疼姐姐一样疼我,所以我那时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坐在我爹的身边,我娘心疼我,在一次过节的时候将她的位置给了我,没想到我爹为此大怒,就连进京之时也不愿带上我娘,最后我娘在邺城郁郁而终,所以我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再坐在他的左右!”   想不到若水的名字居然来源于祸水,苏少卿久久无言,半响他问道:“你怨你父亲吗?”   若水摇摇头:“不怨,他不爱我,我对他亦无所求!”   苏少卿突然想到那次放灯,若水说她没有愿望,他突然懂了,因为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莫正在考虑是不是把男主换了?   ☆、成王的报复   若水接下来的几天都很乖,没有惹苏少卿生气,也没有受罚,在将苏府彻底研究了一遍后,她决定还是去厨房学艺,观摩了半日她跃跃欲试的要去切菜,厨房的人哪敢让她去切,这要是不小心多切出点东西来他们可担待不起,于是便打发她去掌勺,若水拿着勺子在锅里倒腾了很久,最后所有的菜变形出锅她这才不好意思的退了出来。   “夫人辛苦了!”才走到大厅便遇上了全伯,若水想着她的杰作很是尴尬:“不辛苦,我好像帮倒忙了!”   “那些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出来的!”全伯很是理解,说完他想起正事道:“对了,夫人,外面有人找您,他自称是秦国公府的仆人!”   秦国公府的仆人?若水想了想,秦国公府里除了她姐姐应该不会有人来找她的。大门外站的仆人若水从未见过,她有些奇怪她姐姐为何没有派自己的陪嫁丫头过来:“是我姐姐让你来找我的吗?”   仆人点头道:“大少夫人出了一些事情让小的来接二小姐过去一趟!”   一听这话,若水有些着急:“我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仆人指着身后的马车道:“小的也不大清楚,二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若水二话不说就上了马车,全伯站在门口望着马车离去,他总觉得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正在这时肖远的马车到了门口,见苏少卿从马车上下来,全伯有些不放心的上前道:“大人,方才有个自称秦国公府的仆人把夫人接走了!”   苏少卿闻言没有做声,走了两步他忽的停下脚步问道“你是说我们刚刚碰到的那辆马车?”   全伯点点头,苏少卿脸色忽的一变:“肖远,快,将方才那辆马车给我拦住!”   肖远很快回来了,他一脸自责道:“对不起大人,那辆马车实在太过平常,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全伯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时觉得奇怪,所有府上的马车都有属于他们的标记,可那辆马车明显是为了掩人耳目……想到这里他立马跪下道:“大人,是老奴失职,请大人责罚!”   “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苏少卿此刻倒是镇定的看不出情绪,他想了想道:“全伯,你派人立马去秦国公府确认一下!”   全伯闻言小跑着出去了,苏少卿又看向肖远:“肖远,你去一趟成王府,探一下成王爷现在何处?”   “大人是怀疑……?”苏少卿点点头,肖远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全伯一脸担忧的走进来:“大人,秦国公府没有派人来接过夫人!”   苏少卿点点点,那边肖远也很快回来了:“大人,成王爷不在王府,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出门时好像把府中护卫全带走了!”   苏少卿敲着桌子半响不语,突然他犀利的双眼闪过一丝寒光:“我想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若水上车没多久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接着她便晕过去了,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双手双脚已经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四周是一片陌生的林子,眼前是一个豪华的坟墓,她隐隐约约看着上面写着‘爱子成才之墓’。   “王爷,这人醒了!”听到后面的声音若水这才知道身后好像站了不少人。很快,一个身着素衣身材发福的老头来到她跟前,他双眼浑浊但恨意却是□□裸的:“别以为有苏少卿撑腰,免了死罪你就没事了,杀了我儿子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听他这样说,若水便知道他的身份了:“成王爷,我确实杀了你儿子,这一点我不否认,对于你,我很抱歉让你失去了儿子,但对于你儿子我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成王爷冷笑两声道:“皇上因为偏袒苏少卿才会那样颠倒黑白,我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今日,我要拿你的血来祭奠他的在天之灵!”说完他对身旁的人点点头:“开始吧!”   若水一动也不能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拔出刀,然后在她的手动脉上使劲一划,血落在碗里,很快,那碗便被血装满了。   成王爷将那碗血放到墓前:“才儿,爹爹先用仇人的血来祭奠你,等一下爹爹再把她的头砍来祭奠你!”   手上血流不止,若水看向墓前:“成王爷,你儿子生前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你杀了我没关系,你就不怕你儿子死后下地狱!”   成王爷手一抖,他回头对若水怒目而视:“你杀了我儿子,现在居然还敢诅咒他!”   流血的那只胳膊冰凉的发麻,若水不甘示弱道:“不是我在咒他,是你在害他!”   “你……”成王爷被气的不轻,他哆嗦着吩咐道:“快,杀了她,把她的头给我砍下来!”   眼见刀已举起,若水闭上双眼,她早就该死了,只是却害了她姐姐和苏少卿的一段好姻缘。   一声闷哼声响起,若水察觉不对睁开双眼,眼前挥刀的人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苏少卿!”成王爷气急败坏的看向来人,幸好他早有准备带了大批护卫前来,不过他的目标并非苏少卿,他指向一边的若水道:“给我先杀了她!”   若水此刻绑在树上背对着苏少卿等一干人,直到成王爷的人扑过来她才看到有几人飞扑过来用刀挡在了她前面,其中她只认识肖远,肖远看了她一眼便一刀挥了过来,若水吓一跳,手脚忽的一松她才反应过来肖远是砍断了她的绳子。   手上的血从未停过,受伤的那只胳膊也麻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若水坐在地上头有些发晕,另一只胳膊突然被人扶住,她定神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   苏少卿将没有血色的若水扶到一边,这才将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块替她包扎。   若水有些虚弱的笑道:“姐夫,你又救了我一命!”   苏少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忽然他猛的将若水往旁边一推。   两人原本一蹲一坐,苏少卿这一推,直接把她推的趴在了地上了,若水有些莫名其妙,等她头晕眼花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苏少卿此刻正双手血淋淋的抓住一柄剑的剑身,剑头已经没过他的胸口,而握剑的人此刻正使劲全力的想杀死他。   “若水,你不要乱动!”   若水想上前却被苏少卿阻止了。   “成王爷,杀死你儿子的是我,你松手,你来杀我,我不抵抗!”若水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苏少卿绝对不能死。   成王爷看看苏少卿再看看若水,方才两边的人打的正激烈,他们不能把他一个王爷怎样,自然不会注意他的举动,所以他趁机偷偷走了过来,原本他的目标就是若水,却被苏少卿给挡住了。   见成王爷没有收势的打算,若水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要报仇,其实害死你儿子的是你自己,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若不溺爱你儿子他便不会去惹祸,他惹了祸你不仅不好好管教,还任由他胡作非为,他是运气好生在了王爷家,可他不会永远运气好,因为总有人会比他运气更好,你在他祸害别人的时候就该做好别人祸害他的准备,说到底真正祸害他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报仇!”   “你胡说,我杀了你!”成王爷闻言怒极攻心,他想收剑去刺若水可剑被苏少卿抓着,他索性丢了剑扑过去用手掐若水的脖子,还没等他用力,人便被赶来的肖远一掌劈晕了过去。   若水爬起来立马去察看苏少卿的伤势,此刻剑已被拔出,肖远正在对他做简单的包扎。   若水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于是问道:“姐夫,你觉得怎么样?”   “放心,我死不了!”他说完带了丝笑意道:“倒是没想到你的口才这般好!”说的成王爷方寸大乱,连他都听傻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莫还是觉得让男主速度上稍微跟进一些!   ☆、郁闷的若水   苏少卿的伤虽扎的不算太深,可却在要害部位,皇帝大人听闻此事后令他在家好生休养,另一边又将成王爷以养老的名义送往千里之外的幽州,幽州苦寒,连皇帝的亲叔叔都如此下场,一时之间谁还敢动苏少卿一根毫毛。   苏少卿卧床休养期间,若水端茶倒水的在旁边陪着,很多时候苏少卿都在看书,若水也拿了些书来看。   “大人,该换药了!”门外响起敲门声。   若水起身看向此刻正坐在床上看书的人:“姐夫,我帮你换吧!”   苏少卿头也不抬:“不用,你出去,让他进来吧!”   若水很想为苏少卿做些事情来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可惜每次都会被拒绝。出了门,若水转战厨房,此刻刚过吃饭的点,厨房里没人,她卷起袖子便去学切菜,一根黄瓜切下来,好像没几块,两根黄瓜切下来,还是太厚了,等她好不容易觉得切的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黄瓜变色了,血染的皇瓜,自上次被放血之后,若水便贫血,她找了个角落坐下,原准备休息一下,可这一闭眼却是晕过去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来厨房做饭的人叫醒的。   “又到做饭的点了吗?”若水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就闭了下眼睛而已居然过去那么久了。   有人提醒道“夫人,大人找了你很久,你快去看看吧!”   若水点点头站起身来便向苏少卿的房间走去。   “姐夫,你找我……”若水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这个时间这个点,人还受着伤跑哪里去了?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刚准备出去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架琴,这不是上次被摔的那架琴吗,怎么会在这里?若水伸手抚上琴,她忽然想起上次苏少卿说的话:“万佛寺那次她扰了我的琴声,但我却惊异于弹琴人的心境,不管是万马奔腾还是高山流水,都穿不透她曲子里的悠然自得,所以我动了娶她的念头!”   “小若,你以后就把苏少卿当你姐夫吧!”   姐姐的话突然也在耳边响起,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下的琴音已然泻出,她吓的退开老远,手上因为下午切黄瓜的刀伤此刻隐隐作痛,她方才那瞬间怎会有那样的想法,代替姐姐照顾苏少卿?不,谁都可以,唯独她若水不行。   若水慌忙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在门口处看到了立在那里正望着她的苏少卿。   若水心虚的问道:“姐夫,我听说你在找我,可我过来你人却不在,你找我有事情吗?”   “上次你不是说要见识一下我的琴技吗?不过今日倒是让我先见识了你的琴技,”苏少卿收回看她的目光指向里面的琴确认道:“方才的琴曲是你弹的吗?”   若水干巴巴的答道:“是我跟姐姐学的!”   苏少卿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笑了:“难怪相差这么远!”   若水低下头不做声,只听他又道:“怎么,不想听了?”   若水忙道:“自然想听!”   苏少卿的琴声虽清扬悦耳,却自带一股清冷之风,他只弹了一小曲,可那琴声却在若水脑海里响了一晚上,她都快要疯掉了,一定是跟苏少卿呆久了才会生出那种不该有的想法,虽然只是瞬间但她必须好好整理下自己。第二日起床后,她也不去苏少卿房间了,直接窝在厨房里学做菜,期间苏少卿问过她两次行踪后也就随她去了。   接下来两日若水都没露面,苏少卿问她人在哪里时,统一的答案:人在厨房学做菜。第四日时苏少卿也懒得问了,直接道:“她既然这么喜欢做菜,以后我的所有饭食全归她一人做了!”   若水听人转述他的话时,顿觉事情大条了,她这几日是有很大进步,简单的小菜倒还可以做一下,不过所有吃食都要她做,她倒敢做,只是他敢吃吗?   果不其然,第一餐饭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若水想让旁人再做一份,可苏少卿说过的话苏府里的人谁敢违抗!   苏少卿此刻还是个病人,若水哪敢让他饿肚子,于是又重新做了一份,结果照样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她深呼一口气又做了第三份,这一次她亲自送了过去。   苏少卿看着眼前的若水凉凉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打算窝在厨房里一辈子不打算出来见人了呢?”   若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讨好道:“这不是正好说明我很用功吗?”   “少给我来这套!”苏少卿脸上一冷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是哪里惹着你了,搞的你如此避之不及?”   若水吞了吞口水,她总不能说我突然冒了个不该有的想法,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到了,所以无颜面对您老人家!   苏少卿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道:“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给我换药的事情?”   若水想否认,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苏少卿见她那样子便以为她是默认了,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以后我的药都由你来换!”   这话若是在前两日听到 ,她肯定会想办法躲掉的,可这几日她已经在厨房整理好自己,之所以会有那种荒谬的想法,无非是因为她有一颗愧疚至极的补偿之心,虽说无可厚非,但她以后一定会掌握好那个度的。   “姐夫,”若水张了张口:“我去让厨房重新给你做一份饭菜吧!”   “不用了!”苏少卿走到桌前坐下,他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道:“好像还可以!”   若水真想一口血喷出来,敢情前几份他老人家就没尝过,或者看都没看一眼?   吃完饭若水给他换药,苏少卿犹豫片刻后径自将衣衫解开露出上半身,若水忽略掉那一身匀称白皙的肌肤,她蹲下身来慢慢解开了他身上的绷带,刀伤恢复的不错,若水轻轻的上完药,这才重新换了条新的绷带给他缠上。   “咦!”在缠上最后一圈绷带时若水不小心将他退至腰间的衣服又带低了些,然后她看到了露出来的地方居然刺了一朵桃花的图案。   苏少卿闻声低下头一看,见若水此刻正诧异的盯着他腰间的地方,他顿时脸色乌云密布的一把推开她:“你给我出去!”   若水吓一跳,见他那似乎要吃人的样子,她二话不说便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小若已经有点上道,坐等男二出场!   ☆、男二登场   自换药一事被赶出房门后,苏少卿便再也没有找过若水,若水也自觉的回到厨房继续钻研她的厨艺,十来天下来她的厨艺倒还真小有所成,而苏少卿也重新回朝继续他未完成的杀神大业。   “你看到大门口那人没有?”   “看到了,这两天好像天天在来,不知道干嘛的?”   “我听说好像是来找我们家夫人的!”   “那全管家干嘛不让他进来?”   “不知道,可能看他是个男子怕影响不好吧!”   待两个说话的人走远,若水从厕所慢吞吞走了出来,她挠挠头:有人找她,还是个男的,谁啊?不会又是来绑她的吧!想着她决定去大门口一探究竟,若真不认识就报官把他抓起来。   若水躲在门边偷偷向外看,在大门口的石狮子处果真见到一个松花色的背影,她越瞧越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眼熟,正想着这个人怎么不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人似乎感应到她的想法,将脸转了过来。   这是一张五官端正的脸,可惜却生了一脸痞样,若水一见这张脸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天麟哥!”   她大叫一声便奔了过去。   李天麟却是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阿水,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大老远的从邺城跑来看你,你就这样让我天天吃闭门羹!”   “对不起了,天麟哥,”若水又是歉意又是高兴的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苏府来的?”   李天麟一脸心酸道:“我起初是去水府找你,可他们说你嫁到苏府来了,我原本还不信,可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在京城还挺出名的!”   和苏少卿这个大名人搅和在一块想不出名都难!若水原本想请人进去喝杯茶细聊,后来想想自己身份有点尴尬便笑道:“走,天麟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向你赔罪!”   两人说着就要向外走,却被闻讯赶来的全伯叫住了:“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若水闻言回头看去:“全伯,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打算带他出去逛逛!”   “来者是客!”全伯道:“夫人可以请公子进府好好招待一番!”   李天麟却冷笑一声道:“我来了两日也没见你把我当客请进去过啊,我现在不想进去了!”   全伯自知理亏在先,便赔礼道:“前两日不知公子是夫人的朋友,还以为是骗子上门,若有得罪还请公子包涵!”   全伯的话无可厚非,可李天麟闻言是彻底恼了。   “你居然说我堂堂邺城第一大霸王像骗子!”   若水见状忙拉住他:“天麟哥别生气,走,这么久没见,我们出去好好聊聊!”   全伯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若水却头也不回的对他摆了摆手。   若水能够自称邺城第一小霸王,全赖邺城第一大霸王李天麟罩着,他俩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李天麟的父亲是邺城最大的官,所以李天麟的个性既张扬又有些霸道,但为人却很义气,一般没人敢招惹他,后来也没人敢招惹若水,因为不管招惹他还是招惹若水,都会被他修理的很惨。   李天麟一直待若水不错,若水原本准备带他去京城最有名的天香楼款待他,可走到半路才想起自从进了苏府,她身上便一直没有带过银子,不想让李天麟到了京城还让他破费,于是她问道:“天麟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我想去看看!”   李天麟住在东大街的平安客栈,里面的环境还不错。   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给若水倒了杯茶便直接问道:“阿水,你不是说来京城是看你姐姐的吗?怎么才几个月的时间倒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若水笑了笑道:“嫁人这事我自己也没想到!”   李天麟皱起眉头:“外面关于你嫁给那个苏少卿的传言很多,不过我不相信你会去抢你姐姐的心上人!”   “谢谢天麟哥这么信任我!”若水点点头道:“我虽没有抢,但我确实嫁给了我姐姐的心上人!”   李天麟哑然片刻,问道:“阿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天麟哥别急!”若水将所有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李天麟这才一脸恍然,片刻他叹道:“你姐姐与那苏少卿固然可惜,可你夹在中间岂不是更难过,阿水,既然如此,不如过几日你跟我一起回邺城算了!”   李天麟能说出这番话倒是真正为若水考虑过的,若水也想回邺城,可她亏欠的东西太多,她哪里走得了。   她摇摇头:“不行,我还不能走!”姐姐身边已有秦昊,可苏少卿还是一人,她至少要等到他身边有了人才能放心离去。   自若水跟着李天麟出门后,全伯没事便守在大门口等着,上次的事虽过去一段时间,可留下的影响让他如今还心有余悸。   若水在晚饭之前姗姗归来,全伯松了一口气的迎上前:“夫人,你回来了!”   若水点点头,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全伯,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   全伯见她一脸认真,便也恭敬起来:“夫人有事情吩咐便是!”   若水犹豫了片刻才道:“全伯,你能不能借点银子给我?”   “啊?”全伯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若水见状以为他为难,便又道:“没关系,其实我那里有些首饰你可不可以帮我当掉?”   “夫人误会了!”全伯被她后面的话吓一跳,堂堂苏夫人还要当首饰吗?也不知她咋想的:“您要是有需要可以去账房那里直接领取!”   其实若水陪嫁的东西也不少,能上台面的贵重的都有,不过就是没有银子或者票子,原本在苏府里不愁吃喝用,可如今来了朋友要招待,她才发现她缺银子缺的狠。   “你要银子做什么?”若水正准备谢谢全伯的时候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若水想这人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苏少卿已经和她十多天没照过面了,若水回头就见身后的人正一脸寒冰的看着她,而旁边的肖远则是一脸古怪的神色。   若水可不敢说她要去招待朋友,只是小声道“我有点私事要办!”   全伯见若水尴尬,便上前道:“大人回来了!”   苏少卿点点头,他转向全伯道:“我明日要出趟远门,可能两日之内都不回来了,你去帮我准备一下!”   全伯闻言立马去了,苏少卿也没再理若水,径自走了。   若水拉住准备跟上的肖远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到的?”   肖远一脸同情道:“在你跟全伯借银子的时候!”   那就是全听到了,若水垂下头:“我好像总在惹他生气!”   “夫人,总把大人惹生气却始终能完好无损站在他面前的你是第一人!”肖远好心提醒道:“你若是对大人有一点了解的话,就不会去借银子了!”   肖远的话很好懂,苏少卿对她不错,她应该多了解他不要总惹他生气。她自己也想啊,可了解苏少卿对她来讲那岂是一个难字能表达的,除非苏少卿自己愿意让她了解,不然那就根本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乃过眼云烟,或许他可能最后会跟小若争男人!   ☆、家法伺候   知道苏少卿两日之内不会回来,若水放开胆子在外面招呼李天麟。   在去了京城几处很有名气的地方后,若水神秘兮兮的将李天麟领到一处叫做‘忘我居’的地方。   李天麟望着门前的三个大字疑惑道:“阿水,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若水点点头:“这是我来京城后有一次无意中走错地方发现的!”   李天麟走进去扫了一眼笑道:“阿水,这不就是一酒馆吗?”   “这可不是一处普通的酒馆!”若水指着二楼道:“上面是酿酒的,可以自己酿给自己喝!”   李天麟闻言赞道:“那倒是挺有意思的!”   “走吧,天麟哥,今日让你尝尝我上次在这里酿的葡萄酒!”   “好啊!”   两人边尝边酿边聊些邺城的趣事。   “阿水,你还记得阿喜姑娘吗?”   “记得,我还知道天麟哥挺喜欢她的!”   “是啊,可喜欢这事不能勉强,我来京城的那日她正好出嫁!”   “原来你是躲情伤来了?”   “可我来到京城听说你嫁人了我更伤心!”   “呵呵,因为你忠实的跟班没了!”   “算了,说了你这丫头也不懂,要怪就怪我自己明白的太晚,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葡萄酒很美味,但喝多了却也醉人,等若水趴在桌子上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李天麟比她喝的多,此刻人还没醒,若水没有叫醒他而是下到一楼交了银子并嘱咐老板照顾好他人,然后这才晃晃荡荡的向苏府走去。   走到苏府大门的时候,若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因为他在门口看到了肖远,肖远回来了也就是说……宿醉的头痛好像越来越严重。   “夫人你去哪里了?”肖远很快迎了过来:“大人找了你一晚上,都快把整个京城的客栈掀过来了!”   若水不解道:“干嘛要掀客栈?”   “全伯说你有可能去找你那位最好的朋友了,你朋友从外地而来,自然要住客栈!”肖远说完忙催道:“夫人,你还是快进去吧!”   若水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们家大人很生气吗?”   那能用生气来形容吗?肖远也不知怎么说:“夫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若水小心翼翼的来到大厅,大厅两边全伯和家丁们全低着头,那样子倒好像做错事的是他们,大厅之上苏少卿此刻正单手抚面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到他出远门回来却一晚上没睡的忙着找自己,若水心里既内疚又自责,于是她便在厅中跪了下来。   “昨天晚上去哪里了?”苏少卿动作不变,连声音也听不出来情绪。   若水可不好说她喝酒去了,只是认错道:“姐夫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苏少卿的声音厉了几分,连手上按太阳穴的力道也重了几分。   “姐夫你不要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闻言,苏少卿撤手一掌拍向桌子怒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昨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   若水吓一跳,她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忽略掉那一脸的铁青怒色,却为那脸上一晃而过的疲倦心颤,她不该惹他生气的:“我昨天在‘忘我居’不小心喝多了,然后睡过去了!”   “夜不归宿还敢出去喝酒,好啊,看样子苏府的家规你并不放在眼里!”苏少卿说完看向左右道:“愣着干什么,给夫人家法伺候,打,狠狠的给我打!”   “大人!”全伯刚想开口求情却被苏少卿阻止:“今日谁敢求情一并罚之!”   “啊……”若水本觉得自己该打,所以在板子打下来之前她决定再疼也要忍着的,可真当板子落下来的时候她哪里还忍得住。   噼里啪啦的板子落下声随着若水戛然而止的叫声而停止。   “大人,夫人她晕过去了!”   苏少卿握了握拳头转过身道:“这才打了多少下,你们这是下死手打的吗?”   刚才是谁说要狠狠打的?打人的家丁虽觉委屈但还是跪了下来。   全伯见状忙上前道:“大人,夫人上次失血过多身体太虚了,老奴这就请大夫去!”   苏少卿点点头,然后一挥手:“都退下吧!”   若水趴在板凳上一点知觉也没有,苏少卿上前轻轻抱起她,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他起初对若水好是因为水木蓉,后来是因为那双对他不愿放弃的双手,可最近他发现,他想对若水好已经是不由自主的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每次他刚将那份好表现出来时,她就会做些事情将他气个半死,比如这一次,他提前回来就是好不容易想通不再将她冷处理,可她居然给他来个夜不归宿,全伯说她会友去了,可他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所以彻夜未眠的等她的消息,结果就等了这么一出。   大夫把完脉后得出结论:“夫人身体原本血气不足,再加上宿醉所以才会晕过去的!”   苏少卿面色不善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和她挨板子没有什么关系!”   大夫显然误会了苏大人的意思:“请大人不用担心,老夫除了会给夫人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同时也会开一剂涂抹板伤的药剂的!”   苏大人却不赞同道:“不用了,你只用给她开补血养气的方子就好了!”   大夫有些顾虑道:“夫人的伤势老夫不便察看,依脉相来看虽说无大碍,可夫人毕竟是女子,这若不上药,怕也不妥!”   苏少卿看了眼床上的若水问道:“我那里有瓶雪花玉露膏可是能用?”   大夫闻言赞道:“雪花玉露膏乃稀罕之物,相信夫人一日只需多用几次,很快便能完好如初!”   若水是在上完药以后醒过来的,她趴在床上只哼哼,屁股痛的根本下不了床,不过涂上的那层药倒是透心凉的舒服。   她看向旁边的丫头道:“这是什么药啊,真凉快,给我多涂一点吧!”   小丫头为难道:“夫人,这是大人拿过来的药,他吩咐过这药一天只能涂一次,涂多了会对伤势恢复不利!”   若水无语,既然怕恢复不利,那干嘛还要打她一顿呢?不过打也打了,此事是自己理亏在先,她倒也生不出什么怨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虐我一百遍,我虐女主千千百遍   ☆、姐夫的刁难   苏少卿自若水醒来之后就没露过面,她原本还想求个原谅也没机会,听说自己还要在床上躺个好几天,她担心李天麟来找她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于是书写了一封信说这几天有事出门了,等她回来后一定第一时间去找他,然后让丫头将信送往平安客栈。   若水在床上扎扎实实的躺了两天就咬着牙下床了,实在是天天趴着,她前面那两个地方压着疼。走路像个鸭子她根本不好出门,苏府家规森严倒是没人敢笑话她。   若水原以为自己再窝几天就可以出门去看看李天麟了,却不成想平安客栈的伙计倒先找上门来了。   若水的第一反应是李天麟可能惹祸了,她前几日让丫头给李天麟送信的时候交代过,若李天麟有什么需要的话让店中伙计来苏府知会她一声,李天麟有什么需要其实用不上她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出事了。   店伙计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那位客官在路上冲撞了宫中的贵人,好像还让对方受了伤,如今人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了!”   若水给了些银子让店伙计把李天麟的东西和房间都留着不要动,然后才叫来全伯问道:“大人现在人在哪里?”   全伯道:“大人早上上完朝就没有回来过,老奴也不知!”   若水点点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刑部!”   “夫人是要去找大人吗?”全伯想了想道:“那老奴去给夫人备车!”   若水此刻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只是道:“不用了,我这个样子也坐不了马车!”   若水心里火急火燎的想快点,她知道李天麟从未进过牢房,如今又人生地不熟此刻肯定无助的很,可她这一拐一拐的根本想快也快不了。   “若水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旁边一辆马车停下,若水看了眼车上的秦昊,她原本准备不理他,想了想这个姐夫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便停下脚步道:“我没事,就是有点腿疼!”她可不打算说她是挨板子了。   秦昊对此也不深究,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姐夫送你一程!”   若水忙摆手:“不用了,我真没事!”   秦昊却跳下车:“那可不行,若让你姐姐知道我见你腿疼都不管你,肯定会怪我的,快上车!”   若水觉得这个姐夫还挺热心的,可惜她的屁股却消受不起:“我其实是要去刑部看我的一个朋友!”   秦昊诧异:“那你为何不让苏少卿带你去!”   若水解释道:“我朋友冲撞了宫中的一位贵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姐——他自然还不知道”   秦昊却一脸恍然:“原来冲撞淑妃的那个人是你朋友?”   “你是说那位贵人是淑妃?”若水闻言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若水妹子别急,咱们车上说!”   若水想知道详情自然硬着头皮爬上车,刚坐下便鬼叫一声弹跳起来。   秦昊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腿疼吗?”   若水冒着虚汗道:“可能转移地方了吧?”   秦昊怀疑的看着她:“你不是抽风了吧!”   若水不与他废话,将手撑在座位上将屁股悬空:“姐夫,你还是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秦昊对这声姐夫很受用:“我在宫中的时候听说淑妃亲自接她妹妹进宫,好像在路上被人惊了马车,然后淑妃受伤了!”   若水担忧道:“那会如何?”   秦昊想了想道:“这事可大可小,最终还得看淑妃的意思!”   若水沉默,这位淑妃娘娘倒是想将她的妹妹嫁给苏少卿,可是这跟她好像没一点关系也没有,自然也不会买她什么人情账了!   秦昊想起一事道:“对了,若水妹子,你去刑部看人可有带通行令牌?”   若水还是头一次听说:“还得带通行令牌的吗?”   秦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好吧,谁让我是你姐夫呢,我如今的官职倒是能将你带进去。”   “谢谢姐夫!”   来到刑部大牢后,秦昊说明自己的来意,狱卒让他签了一份官员来访登记这才拿起钥匙带他们向里面走去。   拐角处,狱卒向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人打了个招呼:“大人!”   若水见到苏少卿时已到口边的‘姐夫’二字愣是吞了下去。   “苏大人,原来你在啊!”秦昊见到苏少卿很高兴,帮忙只是顺便,主要他就是来让某人不痛快的:“我带若水妹子来刑部见他的朋友!”   苏少卿皱了皱眉头,他看向一边的狱卒问道:“他们来见谁?”   狱卒答道:“他们来看今天刚关进来的犯人李天麟!”   苏少卿点点头:“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狱卒应声退下。   “苏大人,你这是何意?”秦昊问出了若水也想问的话。   苏少卿这才看了眼若水:“你们要见的犯人不许探视!”   秦昊闻言好笑道:“这诏狱的犯人由你苏大人一人说了算,可这刑部的犯人我可没听说这规矩?”   “规矩不会因你们而改也不会因你们而设!”苏少卿不紧不慢道:“我现在怀疑你们要见的犯人和我最近调查的贪污案件有关系!”   “不会的!”若水闻言急忙上前一步:“天麟哥他又没有为官怎么会贪污呢?”   秦昊也附和道:“苏大人,人家可是因为冲撞了淑妃娘娘才会被关进来的?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是吗?”苏少卿闲闲道:“那就等我调查完了再说!”   苏少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昊看向若水:“若水妹子,这苏少卿存心刁难人呢!”   “姐夫,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若水说完便一拐一拐的去追苏少卿。   她原本还怕自己追不上,没想到苏少卿却在刑部大门外站着,倒好像是在等她。   若水走到他身后开口道:“姐夫,天麟哥是跟我一块在邺城长大的朋友,如今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还被关在牢里,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苏少卿回头看向若水,他一脸讽刺道:“这事你该找你姐夫帮忙去,找我做什么?”   若水可不敢像上次那样说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姐夫这样的话了,她早该想到的,两个姐夫撞在一起,倒霉的一定是她。   “回府!”苏少卿吐出两个字便朝驶来的马车而去,走了两步他发现若水没动:“你打算守在这里?”   守在这里也见不到人,若水看了眼马车再看向苏少卿:“我不方便坐马车!”   苏少卿好奇:“那你怎么来的?”   这话不好回答,若水只能不答。   苏少卿点头做出一副明了的样子:“看来是国公府的马车比我苏府的马车舒服?”   他说完自己上了马车,片刻又将头探出来做最后确认:“你确定要自己走回去?”   若水为此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是让苏大人更生气还是让自己的屁股再受一次刑,最后她选择了后者:“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若水与来时一样将手撑在马车上,手与屁股不能兼顾,她一面受刑一面不忘重点:“姐夫,天麟哥这个人虽然有时有点冲动,但他为人很讲义气,我在邺城这么多年全靠他护着!”   “他对我真的很好,你就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姐夫,我求你了!”   …………   若水说了一路,可苏大人愣是没搭理他。      ☆、卑微的念想   若水接连两天的苦苦哀求苏少卿都不为所动,第三天她原本准备继续努力时,没想到她还未开口苏大人居然会主动让肖远带她去见人。   李天麟刚到牢房那会火气很大,可在里面发了两天火之后,他终于慢慢醒悟过来:这是在京城,他在这里怎么发火都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没人会卖他面子,第一次他渐渐觉得无力了起来。   “天麟哥!”   “阿水?”李天麟又惊又喜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那是自然的!”若水见他除了有点郁闷其它倒还好,这才问他:“天麟哥,你怎么会将淑妃娘娘弄受伤的?”   “原来是皇帝的妃子,难怪那么嚣张!”李天麟吃惊片刻这才道:“那日刚从客栈出来没多久,迎面就看见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我险险避过可心里气不过,这是在大街上又不是在她家,阿水你也知道我在邺城的个性,于是我跳上那马车就将那马打晕了,然后里面的人就摔出来受伤了!”   “天麟哥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会救你出去的!”   若水虽然这样说其实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像秦昊说的,此事可大可小,最后还得看淑妃的意思。   若水回到苏府的时候,水木蓉居然在等她,这还是自大婚之后她第一次来这里。   “姐姐,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姐姐早就想来看你了,可惜我刚嫁进秦家,有些事情不得不注意一些,倒是你,也不知道去国公府看看姐姐!”   水木蓉与苏少卿的事满城皆知,若水很理解她的苦衷,其实她也有想过去国公府看水木蓉,可惜她怕碰上秦湘如,两人若碰上面,为难的还是她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那位小姑子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嫂子!”水木蓉刚过门那会这位小姑子总想着法子去刁难她,不过屡次都被秦昊挡了回去,后来秦湘如便趁着秦昊不在去为难她,可惜每次又被她化解了过去,秦湘如拿她无法便不在理她。   “对了,小若,我听你姐夫说苏少卿不让你去见李天麟!”水木蓉在邺城时也认识李天麟,不过俩人之间交集并不多。   “我今天已经见过他了,姐姐你说我该怎样才能将天麟哥救出来呢?”   水木蓉想了想道:“我听你姐夫说淑妃娘娘是在接她妹妹的路上被李天麟冲撞了的,你可知道这淑妃的妹妹是谁?”   “我知道,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被我姐——被苏少卿踢下河的那位!”   水木蓉有些诧异:“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名声虽然很大,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淑妃的妹妹,是苏少卿告诉你的?”水木蓉自己还是听秦昊说的。   若水摇头:“是淑妃她自己告诉我的!”苏少卿他根本就忘了。   闻言水木蓉有些吃惊道:“淑妃告诉你这些做什么?”   若水便把上次进宫谢恩,淑妃找她逛御花园的事说了一遍。   水木蓉慎重的思索片刻,一脸认真道:“小若,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还是真心实意的把苏少卿当你姐夫吗?”   上次水木蓉说,让她把苏少卿当姐夫,若水不懂她为什么会那样说,因为她一直都把他当自己的姐夫,可这次她却无法像上次那样坦然的回答了,她不确定,在有过那样一瞬间的想法后,无论什么原因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她不想骗自己的姐姐。   “小若,苏少卿的情意是姐姐内心深处最卑微的念想,所以,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你!”   这就是姐姐的答案,也好,和她先前想的一样。   水木蓉垂下眼帘:“其实,只要你答应淑妃把她妹妹嫁进苏府,那李天麟的事情她自然会帮忙的!”   若水抛出问题关键:“可这事我说了不算!”   水木蓉朝门外看了一眼,她们聊天之前已将一干下人打发了出去:“此事只要你同意便算成了一半!”   若水不解,只听水木蓉又道:“过几日中秋节,宫中设宴,出席官员会携家眷随行,淑妃娘娘既然赶在中秋节之前将妹妹接进宫,那她妹妹到时自然会出席!”   若水依旧不懂:“可这跟我还是没有关系啊?”   水木蓉上前两步凑近她耳前:“我跟少卿因琴结缘,我想他也能和那位李姑娘因琴结缘?”   若水脸色一变:“可是——”   “小若,我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人相伴!”水木蓉轻轻摸了摸若水的头:“当然,此事还得经过你自己同意才行!”   若水很纠结,她是很想将李天麟救出来,可她并不想帮苏少卿去选择,当然,若是他自己选择了当年那位京城第一美女她会乐见其成的。   “若水!”苏少卿回来的时候就见立在桌边的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让你见了人反而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若水给他倒了杯水:“姐夫,我姐姐今天来过了!”   “全伯方才告诉我了!”苏少卿慢慢的喝了口水:“是有什么事情吗?”   若水很想直接问他,你愿不愿意娶当年的那位京城第一美女,最终她摇摇头:“没有,就是过来看看我!”   苏少卿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方形的木盒递给她:“过几日中秋节宫中有宴会,你到时陪我一起去吧!”   若水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个通身碧绿的手镯,她双眼不由得一亮:“姐夫,你这是打算给我在宴会上撑场面用的吗?”   苏少卿嗤之以鼻:“那种宴会就走一个过场,有什么好撑场面的,这是还你在水府时送出去的那个!”   若水半天才想起来,那时她偷偷把手上带的那个手镯摘下来送给水清当见面礼了,想不到他不光注意到了,居然还记着呢!   将东西戴在手上看了又看,若水赞道:“真漂亮,这个看上去可比我送出去的那个值钱多了,姐夫你的品味跟先前简直没法比?”   “你眼光倒还不错!”她的那个手镯顶多算个上品,可眼下这个却是个极品。苏少卿想起她的话,问道:“什么叫跟先前没法比?”   “以前的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有些不大适合年轻人用,我的箱底都快——”若水脱口而出后忙刹住:“其实姐姐疼我,东西大多都放我那里!”   苏少卿看她一眼,不以为意:“那些东西都是全伯帮忙□□的!”   难怪!只是那些东西得等到多少岁才能用得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炫个彩   ☆、宫宴斗才   中秋佳节日,举家团圆时。若水想着此刻还在牢中的李天麟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头上与上次进宫时一样梳了一个坠云髻,云上插了两枝翠绿色的珠花,整个人打扮的就如一抹飘逸的绿飘带。   苏少卿身穿紫色官服,他进宫一般只穿官服,看了一眼若水似欲言又止。   “姐夫,是不是我的装扮哪里有问题?”若水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   苏少卿只笑了笑:“走吧!”   待进入文华殿之后,若水终于知道苏少卿为何欲言又止了,此刻大殿人员已经差不多都依次落坐,放眼望去,坐在这里面的男子都统一穿着朝服,而他们携带的女眷却都以暖色系着装,也就是说人家都是一大片绿叶衬一朵红花,她倒好,一片绿叶倒插在一群红花里了。   苏少卿感觉到她的不自在,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最前面的第三排桌子前坐下,这一动作无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这不懂怜香惜玉的苏大人居然旁若无人的拉着女子的手,即便此女子是他夫人,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落坐之后,若水四下看了看,她姐姐坐在斜对面,就连她也是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水木蓉别有深意的看了过来,若水暗暗点了点头。   没坐多久皇帝便携贵,淑两妃缓缓而来,永兴帝有一后,因长年卧病在床,所以贵淑二妃深得帝宠,众人参拜完毕,永兴帝笑道:“今日中秋团圆佳节,君臣同乐,众卿不必拘礼,都放轻松一些!”   话落一群舞姬踏莲而入,翩翩起舞。   淑妃长的国色天香,不时的对皇帝笑语嫣然,贵妃则是高贵冷艳,对眼前的一切似乎莫不关心。   若水盯着淑妃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她好像有伤在身的样子,看来要么就是小伤,要么就是没受伤,后宫的人最喜欢小题大做,无病□□,许是盯的太投入,淑妃的目光忽然瞟了过来,若水吓一跳忙低下头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苏少卿发现她的异样:“怎么了?”   若水摇摇头:“没事!”   握住她的一只手,苏少卿看向她:“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现在可以带你离开!”   她今天可不能早走:“不用,我觉得挺好的!”   两场歌舞完毕,淑妃看向永兴帝建议道:“皇上,常年看这些歌舞再好看也没意思了,不如我们今日来点别的?”   永兴帝含笑看向淑妃:“爱妃有什么建议?”   “今日来的都是国家的栋梁,臣妾想栋梁的夫人小姐们定然个个不俗,不如就来一场技艺大比拼,可以以歌对歌,也可以以歌对舞,或者是以诗对画,内容不限,反正就是以已之长对彼之长!”   永兴帝点头:“倒是有新意!”他看向下面的众人询问道:“不知各位爱卿以及夫人小姐们意下如何?”   坐在这里的小姐可个个都是千金闺秀,而如今的夫人们能被自家大人带出来的,那定是上得了台面的,就像淑妃说的个个不俗,如今这么给自家相公或老爹长脸的机会她们自然愿意,至于那些个别数的异类她们反对的声音就如针入大海,忽略不计。   听到大家一致赞同,永兴帝看向淑妃:“淑妃,提议既然是你提的,那就由你来主持吧!”   淑妃向永兴帝点了点头这才道:“规则是这样的:我们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可以选择第二个,第二个人来选择第三个,以次类推,当然若是被选择的那个人一时应不上,可以说自己输了然后换下一个!不知道谁家府上的夫人小姐愿意带个头!”   “启禀淑妃娘娘,臣女愿意!”皇帝左下首的那桌站起来一个婀娜多姿的橙彩色少女。   淑妃赞道:“不愧是秦国公府的小姐!”   秦湘如挨着秦安远坐在主位下首的第一排,她略施一礼后走出座位看向斜斜对面的一桌:“小女不才想挑战一下苏夫人!”   秦湘如自两年前的游园诗文赛被水木蓉夺了第一后,她就一直想一雪前耻,可自那以后水木蓉便再也没有参加过那样的活动,如今还成为了自己的嫂子,她不能挑战自己的嫂子让旁人看笑话,所以她退而求其次,决定今日一定要让若水难堪。   苏夫人?若水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大家的目光都向她投来,她才反应过来这苏夫人原来是她。   若水刚要站起身来却被人拉住,一道只有她听的见的声音传来:“不用在意,认输也无妨!”   若水原本就不打算与秦湘如纠缠,听苏少卿这样一说她反而多出了几分气概来。   秦湘如见她久久未动,不由讥笑的看着她:“苏夫人是不敢应战还是怕输啊?”   “秦小姐说笑了!”若水说着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不知秦小姐最擅长什么?”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研究,不如苏夫人选样最拿手的,湘如今日不选自己之长只选苏夫人之长!”秦湘如的才情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她此豪言一出,若水即便赢了也不光彩,输了只会更丢人。   见若水一副苦恼的样子,秦湘如正得意,却听她道:“这可不好办了,秦小姐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是有所研究,而我却——”若水摇摇头:“算了,秦小姐虽然与我年龄相仿,但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免人家以后说我一个过来人欺负你一个大姑娘,还是你选几样最拿手的吧!”   这是拐着弯的骂她嫁不出去吗?秦湘如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过此刻她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小看了眼前的人,想到水木蓉当年的才情,她谨慎道:“那好吧,我要和你比诗书画!”   若水问道:“你这是要跟我比三样吗?”   秦湘如挑眉:“怎么,你不敢?”   “那倒不是,秦小姐既然想比诗书画,我自当奉陪”若水扫了一眼此刻正兴致勃勃望着她们互掐的众人道:“只是这里这么多人,总不能让大家把时间全耽误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吧!”   秦湘如冷哼:“那苏夫人打算如何?”   “那就诗书画一起比,做画题诗,诗画要相互呼应!”   若水话落,秦湘如毫不犹豫便应了,她自认诗书画三绝,除了诗画呼应要费些心思之外,这对她来说太没难度,不过她看若水神哉哉的样子又暗暗提醒自己不可掉以轻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斗   ☆、宫宴斗才二   待侍女将一应东西上全,秦湘如先拿起了笔但却没有落下,过了一会她的手才慢慢动了起来,那边的若水在那之后才慢慢将笔拿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又将笔扔下了,只见她拿起砚台就将墨汁倒在了纸上,然后又拿起扔下的笔涂抹了起来。   旁边的秦湘如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作画,观看的众人对她的动作也是窃窃私语,不得其解。   “木蓉,你家妹子的作画方式我倒从未见过,难道她原本是位深藏不露的大家!”知妹莫若姐,秦昊倒想知道他自家的妹妹今日可否是遇上劲敌了,而这场比赛的答案又会不会有悬念呢?   “我离开邺城好几年了,倒是不知她这几年是不是有钻研这些东西!”水木蓉以前在邺城时很喜欢钻研文学这一块的东西,那时的若水跟着她倒是有所涉猎,但并未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如今她也弄不清楚了。   秦昊闻言又看向斜对面的人,可他也没有从苏少卿脸上看出任何信息,其实不是他看不出,而是因为苏少卿也不知道若水对此到底是有几斤几两,不过他并不介意这场比赛的输赢。   没一会儿,只听一个声音道:“我已经完成了!”   顿时殿中一片哗然,这才多久的时间,秦昊与水木蓉有些不可置信,就连苏少卿脸上也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这怎么可能?”秦湘如扔下笔,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此刻也只画了三分之一。   上座的淑妃闻言忙开口道:“快呈上来让本宫瞧瞧!”   待画呈至眼前,淑妃脸上一僵:“苏夫人,你这是在逗大家吗?”   闻言,旁边的永兴帝伸手将画拿了过去,扫了一眼,他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但并未开口。   秦湘如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么短时间作的画能有什么看头。   下面的人都交头接耳的对那副画好奇至极。   那边若水却是不紧不慢道:“禀淑妃娘娘,此乃意境画,需要想象力!”   “哦?”淑妃倒想知道一张四分之三被涂黑的纸上能想象出什么东西:“那就请苏夫人说来听听!”   “千山鸟飞绝’   万物俱籁静。   感时泪无声,   梦里身是客。   千山上的鸟都从这里飞走了,原本这里百花齐放万物盛开,鸟语花香,转眼间却静的什么都没有了,感叹着,心痛着,可为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来自己也不过是梦里的过客!”   话落,大殿里真是万籁俱静,片刻却听一个声音清浅道:“好美的意境,好伤感的梦,皇上,可否把画给臣妾看看!”   从始至终未开口,对眼前一切漠不关心的贵妃居然在此时出了声,皇帝闻言忙将手中的画递了过去。贵妃看了片刻,绝美一笑道:“好一个梦里身是客,一句话道破所有意境,诗画相结合运用的倒是淋漓尽致!”   皇帝闻言赞道:“贵妃不愧朕乃后宫第一才女,一番见解果真与众不同!”   淑妃此时有些尴尬,皇帝宠幸苏少卿自然会偏帮这位苏夫人,对于这一点她并不奇怪,可这位贵妃却是宫中的一朵奇葩,那可是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没想到这苏夫人运气如此之好,竟得她另眼相看,她不由得示弱道:“看样子是妹妹才疏学浅,以后定多多向姐姐讨教!”   贵妃又恢复成先前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永兴帝见状笑道:“淑妃此次提意意在新颖,这位苏夫人剑走偏锋倒也合景!”   淑妃点点头,这才看向秦湘如问道:“不知秦小姐的画可有作好?”   秦湘如灰败的摇摇头,她的画只作了三分之一便已被对方扰乱了心神,此刻即便继续下去怕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既如此,本宫宣布此局苏夫人胜,秦小姐可有意见?”   “臣女没有意见,不过臣女想见识一下苏夫人的大作?”即便败她也总得知道自己败在哪里。   淑妃没有理由拒绝便命人将画拿了过去。   见到画的那一刻,秦湘如傻眼了,她居然败给了这样一副画,这样的涂鸦之作也能称为画吗,一张纸上四分之一用来提了首诗,这个还说的过去,可那四分之三被涂黑的纸算什么,不,也不算全黑,还留了个拇指大的白点。   秦湘如的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转黑,她极不甘心的走近若水:“恕我愚钝,请问苏夫人画上的鸟呢?”   若水眨巴了下眼睛:“飞走了!”   “那百花齐放,万物盛开呢?”   “这是在晚上,你没看到上面还有个月亮吗?”若水说着还给她指了指那个白点。   “那你那些所谓的意境又是从哪里来的?”   “贵妃娘娘方才已经一语道破了,梦里身是客,梦里!”   秦湘如被这通歪解彻底刺激到了,她指着若水气急败坏道:“你这根本就是——”   “湘如,输了便是输了,文学这种东西博大精深,切莫钻了牛角尖!”秦安远及时阻止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帝妃都已认可的东西,岂是她能胡说的。   秦湘如倒也能很快反应过来:“爹爹提醒的是,是女儿想岔了,苏夫人,失礼了!”其实她很想一甩袖子离开此地,不过,若真这样走了,那便连最后的一点风度也失了。   比拼还要继续进行,不过却不关若水的什么事情了,她随手指了一个跃跃欲试的女子然后回了座位。   苏少卿给她递了杯茶,笑道:“上次就见识了你口才好,却没想到如此了得!”   若水喝了口茶奇怪道:“姐夫,你不是应该夸我有才情才对吗?”   “别人诗书画全靠手,你的诗书画全靠嘴,才情那东西我倒还真没看出来!”   若水点头笑道:“其实今日全靠运气,所谓仁者见人,智者见智,方才那场比试若没有贵妃娘娘那样有才情的人在,其实是输定了的!”   苏少卿讶然:“知道输定了你还敢去比?”   “你不是说认输也无妨吗,我想既然如此,那输了也同样无妨的!”   苏少卿想起她方才那副自信从容的样子不禁愉悦道:“你方才那架势可是唬住了所有人!”连他都觉得她是成竹在胸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事的话姐夫一定会罩着我的,其实……”若水说着忽然凑近他的耳边道:“其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一样都没有深入研究过,向来是只凭感觉而为!”   苏少卿只觉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扑来,带着一股清新淡雅之气,他觉得不光耳朵连心里似乎都有些痒痒的。   “姐夫,我出去方便一下啊!”若水突然神来一句,苏少卿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千呼万唤的京城第一美女下章登场!!   ☆、以琴识谋   “两年前的游园诗文赛听闻秦夫人文采了得,今日我以秋月为曲,想挑战一下秦夫人!”   水木蓉被尚书夫人点了名,尚书夫人弹了首引以为傲的秋月,琴技不俗,且符合今日中秋之氛围,水木蓉则回了首相思,琴声悠扬婉转,情意绵绵中又似哀似叹,让人既怜又惜。   “我的曲子贵在抒景,而秦夫人的曲子贵在抒情,情比景更能打动人心,”尚书夫人赞道:“想不到秦夫人不仅文采了得,琴技更是不俗,我认输!”   尚书夫人虽输了比拼,但与先前的秦湘如相比却是赢得了众人对她气度的赞许。   待两人比拼完毕,若水还没有回来,苏少卿有些不放心怕她迷路,起身就要出去查看。   这时一阵叮咚如泉水般动听的琴声飘进大殿,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原本准备走回座位的水木蓉也停下了脚步,苏少卿一双眸子瞬间变的幽深莫测,他停下动作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这是何人在外弹琴,出去看看?”   永兴帝问完,宫人应声小跑着出去查看,很快人便回来禀告道:“皇上,在外弹琴的是凌雪姑娘!”   永兴帝闻言恍然的看向淑妃:“原来是凌雪啊,前几日爱妃受伤,朕见她寸步不离的陪着你,怎么今日宴会没将她一起带进来!”   淑妃似有若无的向下方某个地方怨念的看了一眼:“凌雪她前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却有些怕见人多!”说完她对旁边的贴身侍女吩咐道:“去请二小姐进来!”   待一曲终了,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纤腰如柳,玉手抱琴,微步缓缓而入。   单此身姿就让人无法忽视,可惜她以丝巾遮面,无法窥看全貌,只留一双如水清澈的双眼让人浮想联翩。   “凌雪见过皇上,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声音温柔如水,让人一听仿佛被温水洗礼过一样。   永兴帝笑道:“凌雪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凌雪方才在外一时被殿内的琴声所吸引,才会既兴而弹,若扰了各位的兴致,还请恕罪!”   “姐姐怎么劝你都不来,想不到如今却被这琴声引了来!”淑妃说着看向水木蓉道:“看样子还是秦夫人的本领大!”   闻言,水木蓉看向李凌雪赞道:“凌雪姑娘的琴声自然纯净,却是难得的很!”   李凌雪看向水木蓉,刚说了一句谢谢,一个人影却突然而至,她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脸上的面纱就被人揭了去,四周传来阵阵抽气声,这是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她不同与淑妃的国色天香,也不同与贵妃的高贵冷艳,这是一张不识人间烟火的脸,她的美带着仙气,仿佛多看一眼就亵渎了她一样。   李凌雪在惊魂未定的看清眼前的人后,顿时她全身都觉得无力起来,双手一松,怀抱的琴便掉在地上发出‘铮’的响声。   这个人,她心心念了五年,念过,怨过,也恨过,可更多的却是不甘与想不通,想当初她李凌雪可是鼎鼎有名的京城第一美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那时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而她确实谁也没看上过,直到那一日她在万佛寺的绿竹林里看到了抚琴的他,她怦然心动,后来她不顾矜持的去找他,原本只是想送个自己亲手绣的珍品给他以表情意,谁知道还没塞给他就被他一把推进了湖里,那种羞辱让她几次欲死去,她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年的过了很久,从一个妙龄少女到现在一个尴尬未嫁的年纪,没想到还能再见,而他居然娶了妻子,不是说他不喜欢女子吗,这对她来说是有多讽刺,她不甘心,所以她回来了。   “苏少卿!”上方传来淑妃的厉喝声,她的妹妹已经被她害的够惨了,难道他还想再来一次。   在坐的众人即为李凌雪的美貌所震撼,也对苏少卿的举动很不解,这位苏大人以前是对女子避如蛇蝎,没想到成亲之后不仅方才百年难得一见的牵了他夫人的手,如今更是千年难得的去掀了女子的面纱,而这个人还是淑妃娘娘的亲妹妹。难道真是婚后开窍了!   苏少卿定定的看着李凌雪,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方才在外面弹的是什么曲子?”   李凌雪看他一眼,却不敢与他对视,她垂下眼:“无题!”   苏少卿眼光从始至终不离她:“不知能不能在殿内再弹一次?”   李凌雪再看他一眼,这一次她似是鼓起了勇气:“我与苏大人五年之前就有些渊源,如今倒有一曲‘红尘’想弹给苏大人听!”   苏少卿没做声,李凌雪说完便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琴放到了方才旁边作画的桌案上,片刻,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行云流水般的舞动起了琴弦。   她弹的是琴,却也是她五年来的爱与怨,不甘与寂寞,琴声缓缓,如琢如磨,琴声切切,如痴如醉。   众人沉醉的时候,只有水木蓉一脸沉静的看着李凌雪与苏少卿,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缺的不过是个机会而已。   一曲‘红尘’终了,有好多人也渐渐想起弹琴的女子乃是五年前鼎鼎大名的京城第一美女,原来,当年的京城第一美女乃是现今淑妃娘娘的妹妹,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苏少卿当年将这第一美女推下湖之后她便消声匿迹了,如今,这二人难道是要再续那不推下湖不相识的前缘吗,再瞅瞅苏少卿所坐的桌子,那位苏夫人早已没影了,看样子是识趣的早已离开了。   “苏少卿,你与我妹妹五年前虽然有些误会,不过如今也算是——”   “淑妃娘娘!”   淑妃见时机如此之好,便想趁机搓合二人,话到一半却被苏少卿打断。   “微臣与凌雪姑娘五年前确实有些误会,”闻言,淑妃与李凌雪脸上一喜,肯解释则是有希望,水木蓉则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我一直以来不喜欢女子靠我太近,如果靠太近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为免以后再有五年前的事情发生,所以,请凌雪姑娘以后一定离在下远一些!”   话落,水木蓉一征,淑妃面露怒色却未再自寻其辱,李凌雪却是脸上一白,怎么会这样!   苏少卿再次转向李凌雪,问道:“凌雪姑娘,不知我夫人现在可是已经出宫了?”   李凌雪还没有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的摇摇头:“还没有!”   苏少卿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道:“我差点忘了,你应该还没有见过我夫人!”   李凌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过此刻这些跟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相反的那边的水木蓉此刻却是脸色煞白。   “多谢凌雪姑娘相告!”苏少卿说完对上坐的人道:“皇上,微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永兴帝摆摆手:“少卿是忙人,去吧!”   苏少卿前脚刚踏出大殿后脚水木蓉便追了出来:“苏少卿!”   苏少卿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知秦夫人有何贵干?”   水木蓉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杀意从面前的人身上传来,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姐夫,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正在此时,若水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她一直在拐角处,感觉到气氛不对她这才现了身。   “小若,——”   水木蓉刚想开口,却见苏少卿上前扯住若水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拖。   “怎么了?”随后出来的秦昊不解的问道。   “怕是要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大人要开打了!   ☆、苏少卿的愤怒   若水任由苏少卿拉上了马车,她原本想问一下这到底是出了何事?可苏少卿周身散发的压迫感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她识趣的闭紧了嘴巴,不过一种山雨欲来的宁静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苏少卿将若水带进房间后全府的人都看出了不好的苗头,不知道他们的新夫人又是怎么招惹他们大人了,这个架势却真的很吓人。   “姐夫——”若水刚开口一个杯子便砸在了她的脚边。   “你还想恶心我到什么时候?”苏少卿脸沉似冰的看着她:“我今天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今天宫宴的时候你出去做什么去了?”   若水手抖了抖:“我什么也没做,我就是迷路了”   苏少卿一抹失望之色转瞬即逝,片刻他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来京城的那日,在车里弹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闻言,若水脸上一片震惊之色,片刻,她脸色发白道:“是我姐姐!”   苏少卿却突然笑了起来,这种冰凉的笑让若水心里直发慌。   “枉我还想着你会不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既然都如此问你了,你还是不愿说实话对吗?好吧,但愿你不会后悔!”苏少卿说完抬脚便向外走去,还没到门口腰身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若水只是下意识的就去抱住了他,她感觉她要是不这样做的话,那他出了这扇门的后果绝对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怎么?现在想说了,我说过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已经错过了!”苏少卿说着将若水的手掰开,然后一把将她推开了。   刚要将门打开,若水却一下子堵在了门上:“我求你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苏少卿冷冷的看了眼若水片刻:“好吧,既然你想说那你说吧!”   苏少卿说完便转了个身缓缓向房间里面走去,若水见他不出去了,这才松开手臂,向里面走了两步。   “我在邺城给姐姐赢了把九弦楠木琴,那日在马车上原本我是让姐姐弹给我听的,可就在姐姐准备弹琴的时候才发现她驾驭不了九弦琴,那日弹琴的——是我!”   苏少卿走到桌案前背对着若水,因为若水的话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若水继续道:“后来,肖远因琴声而来,姐姐怕我的琴声惹了麻烦所以才说是自己弹的,可到后面的时候却是再也说不清了!”   苏少卿一拳打在桌子上:“是说不清,还是不想说清?”   若水哑然片刻道:“我姐姐钦慕与你,这种事情错有错着,自然是不说清的好!”   苏少卿冷笑:“好一个姐妹情深,你们姐妹两个拿我当猴耍吗?”   若水摇头:“我们没有!”   “没有?”苏少卿猛然转过身道:“那我问你,你姐姐成亲之后,我和她已然不可能,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别告诉我是想让我为你姐姐守节!”   “因为——”若水欲言又止,当时苏少卿告诉她,他为什么想娶她姐姐时,她有想过告诉他的,可她却没有说,至于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你姐姐因为你让我想娶她,你又因为你姐姐让我救了你,你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你希望我对你姐姐的情意,好让你能顺利出府,当真好谋略啊!”   若水听着苏少卿冰冷的话语,心里阵阵发寒,不是他说的这样,她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可她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因果关系确实因此而起。   “那你再说说,你今日宫宴替李凌雪弹了一曲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若水低下头道:“我见那李姑娘长的好看,而且对你又有情意,就像你说的你与我姐姐已然不可能,所以我想给李姑娘一个机会去照顾你?”   “是给她个机会来照顾我,还是给你一个讨好淑妃的机会去救牢里的李天麟?”苏少卿越说越气,他原以为若水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去算计他的人,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想着他抄起桌上的一块硬物就向若水砸去:“那李凌雪倒确实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情意!”   若水眼见一个不明物体飞来,她原本可以躲开的,但她却没躲,她觉得自己该受着的,因为这次他一点也没说错,自已口口声声的说对不起他,要对他好,可却一直在不停的惹他生气,这次居然不光骗他还拿他的婚姻大事去做了人情。   剧痛袭来,若水觉得眼前的景物似乎暗了暗,片刻,一阵温热的液体从眼前流了下来。   苏少卿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流血,既没走过去,也没做声,若水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是失望透顶了,咬了咬牙她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弹琴的人不是我姐姐的?”   苏少卿望着地上越来越多的血,他的怒气终于慢慢平复了一些,别开眼他看向旁边被他方才扔出去的砚台缓缓道:“我曾经听过你姐姐弹琴,她从来没有弹出过我最初听到的那种意境,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记挂你父亲才会如此,可是那一日你在我房里不过弹了片刻却让我很是吃惊,所以我起了疑心,今日在宫中你弹的也不是我先前听到过的任何一首曲子,我当时心下有些疑惑便想让李凌雪重弹一遍,她换了首自己的曲子弹,但曲子可换曲心却换不了,你姐姐当时在现场,弹琴的自然不会是她,那一切便很明了了!”   苏少卿说完不再理若水,径自开了门。   “以后你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再管了!”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全伯等人见自家大人离开,这才进屋察看,一看之下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个半死,若水见苏少卿离去,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了,此刻倒在血泊中真是如死了一般。   “快去叫大夫!”   苏府顿时忙做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打起来,苏大人还是手下留情了   ☆、夫人不行了   水木蓉与秦昊来到苏府时,原以为苏少卿不会想见他们的,却没想到还会将他们请了进去。   大厅里,苏少卿坐在那里一派悠闲。   水木蓉开门见山道:“苏大人,我今日来是想将我妹妹接走的?”   苏少卿把玩着茶盏,有些漫步经心:“你妹妹可是皇上赐婚,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说接走就能接走的吗?”   “不接走难道让她在这里被你害死吗?”水木蓉怒不可斥的看着他:“你们府上刚刚请了大夫,你敢说我妹妹现在好好的?”   苏少卿好笑:“请大夫就说明你妹妹不好了吗,那如果我请产婆的话,那能说明你妹妹快生了吗?”   “你——”水木蓉被她一噎,旁边的秦昊忙道:“苏大人,木蓉可是若水的亲姐姐,做为姐姐的接妹妹过府玩一段时间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吧?”   苏少卿突然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是没什么不妥,你们要接就去接吧,这种事情以后可以不用问我!”   水木蓉与秦昊对视一眼,苏少卿今日若不同意其实他们也无法,没想到他突然竟如此好说话了。   水木蓉来到若水房间的时候若水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她头上包扎的白布和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不由怒由心生:“这苏少卿也太过分了!”   若水有些虚弱的摇摇头:“此事不能怪姐——不怪他,是我做错了事,该受惩罚!”若水想着这姐夫二字以后对苏少卿来说怕只是个讽刺了。   “小若,我今天和你姐夫来是带你离开苏府的!”   若水四下看了看,问道:“姐夫人呢?”   水木蓉笑道:“你姐夫不方便进来,在外面侯着呢!”   “谢谢姐姐,也替我谢谢姐夫!”若水垂下头,望着手腕处那抹通透的绿色,她坚定的抬起头:“我不走!”   水木蓉有些不可置信:“小若!”   “苏少卿已经知道弹琴的那个人不是姐姐了,该坦白的我已经全部坦白!”   水木蓉在宫宴上见苏少卿识破李凌雪,她就知道事情弄巧成拙了,她叹了口气看向若水:“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留在苏府!”   “姐姐,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留在苏府,苏少卿他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我若这样走了,他会真的以为我是从始至终算计利用了他!”若水不知道苏少卿以前经历过什么,但他那样的性子她并不想让他彻底失望。   “就算他认为你是算计利用了他又如何?他如今愿意让我带走你,这么好的机会——”水木蓉好笑的看着她:“小若,你难道是想跟他冰释前嫌,好做真正的苏夫人吗?”   “姐姐!”若水因为用力过猛,头晕了晕,她闭上眼缓缓道:“姐姐放心,就算我死也绝对不会肖想姐姐喜欢的人,可若我不死,该做的事情我也不能不做!”   水木蓉定定的看着若水,她一直知道她的妹妹其实是个内心很坚定的人,一般她不会做任何决定,可只要她真正决定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做,即使撞了南墙她也未必会回头。   “那你好好休息,姐姐先走了!”   全伯送走水木蓉夫妻二人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苏少卿的书房。   “大人,秦大人和秦夫人已经走了,不知为何,夫人她并没有随秦夫人一起离开!”   苏少卿坐在书案前看着书头也不抬:“我知道了!”   “大人,大夫说夫人她伤在额头,伤势有些重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而且夫人她失血过多——”   “全伯!”苏少卿放下手中的书打断他:“以后夫人的一切事情我都不想知道!”   “可是——”全伯还想再说,却听苏少卿又道:“否则,你自己给我领家法去!”   全伯这把年纪可是受不得家法了:“是,大人!”   望着全伯开门然后关门出去,苏少卿收回目光看向那边的躺椅,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走?难道是知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苏少卿当时已经给过她一次机会,她若那个时候早早坦白,或许……没有或许,她自己错过了,那就没有下一次了,他比谁都明白:所谓食髓知味,有一便有二,有二就会有三,以后只怕后患无穷,所以他可以表表心意,但只能适可而止,否则,对于一个他娶了却又不能让他安心的人,他也只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没过两日,苏府进出的大夫就像走马观花似的,全伯则整日一脸愁容,每次来到苏少卿面前他都欲言又止,而苏少卿也权当没看到。   直达第五日的晚上,全伯再也顾不得的推开了苏少卿的房门,他一脸焦急的跪在了地上:“大人,夫人她不行了!”   苏少卿原本准备休息的,一听这话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大人,您就算用家法打死老奴也没关系!”全伯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道:“五日前夫人她开始高烧,奴才派人请了好多大夫来却都是时好时坏的,可两日前夫人再次高烧,直到现在温度也一直没有降下来,夫人她如今昏迷不醒,大夫说,夫人她——怕是不行了!”   苏少卿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感觉,他有些烦躁的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扔过去:“把这个给肖远,让他务必把王太医给我提过来!”   全伯不敢耽误,捡起令牌便向外跑去。   自大婚后,苏少卿是第一次踏进若水的房间,大夫们见苏少卿进来都灰溜溜的退了出去,这个节骨眼在他眼前晃,那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若水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生气,发烧的人不是应该脸上通红吗,可她此刻的脸却白的透明。   苏少卿只看了一眼便别开了眼,在他手里死状凄惨的人可不少,可他此时却有些不忍直视,方才听全伯说她不行了,他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却不知道自己究竟烦躁些什么,如今见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反而更烦躁。   肖远很快将太医院的座首王太医带了进来。   被人从被子里抓起来的感觉很不爽,不过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王太医在看了眼床上的若水后,便立马走了过去。   诊断片刻,王太医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苏大人,尊夫人气若游丝,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自请为妾   “苏大人,尊夫人气若游丝,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苏少卿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那日他确实是失望透顶了,但砸伤她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早该想到她不会躲的,半响他才问道:“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行了?”   “我想应该是尊夫人这几个月创伤不断,却一直没有调理好,如今身体弱至极限,导致邪气入体,才会来势汹汹!”   苏少卿垂下眼,确实创伤不断,大部还是拜他所赐。   “王太医,我既然把你叫来,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闻言,王太医直摆手:“苏大人,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可你也不能为难我啊!”   “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王太医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苏少卿直冒冷汗,若眼前是别人,他大可拂袖而去,可这个人偏偏是苏少卿,要知道死在苏少卿手上的人从来都是证据确凿,罪有应得。他若敢走,只怕有命走没命回,而且死后还得背个庸医的骂名。   “我想起来了,倒是有样东西可以救尊夫人,不过……”王太医很是为难。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其它的就不用你费心了!”   王太医舒了口气:“宫中倒是有只五百年的人参,若是今晚之前能给尊夫人服下,那尊夫人的性命定然无虞!”   王太医暗暗吞了吞口水,那东西几百年才一只,珍贵异常的罕见,后宫的娘娘们想用那都是忘尘莫及,那难度指数就是三字,不可能。   “那就有劳王太医在我回来之前,照看好我夫人!”   苏少卿说完便走了,王太医看看苏少卿的背影,再看看床上的苏夫人,一时之间竟有些唏嘘不已。   皇宫里,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永兴帝靠在龙椅上显得有几分疲倦。   “少卿,你这么晚来找朕定是有要紧的事情?”   苏少卿不紧不慢道“皇上,人命关天,微臣想向皇上讨样东西?”   “人命关天?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稀奇的紧!”永兴帝来了几分精神“说吧,要什么东西?”   “微臣想要宫里的那只百年人参!”   “什么?”永兴帝似吓一跳,很快他有些焦急的向门口道:“陆公公,快,你赶紧去落华殿把朕昨日赏给凌雪姑娘的那只人参要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而且这人还是皇帝,陆公公站在门口为难:“皇上,这恐怕——”   “朕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如果那只人参怎么样了,朕把你熬了!”   闻言,陆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   永兴帝这才看向苏少卿道:“上次宫宴之后,淑妃的妹妹好像就病了,昨日朕刚将那只人参送过去,也不知道炖了没有?”   苏少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异色:“皇上,您若是想要纳妃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费周折!”   “苏少卿,你大胆!”永兴帝一拍桌子怒道:“那只人参在库房放了一年多你不要,如今朕前脚刚送出去,结果你后脚就来要了!”   苏少卿自知理亏不语,永兴帝见状,一改方才的怒色,温和道:“少卿,朕还没有问你,你要这只人参是为了救谁啊!”   苏少卿垂下眼:“我夫人!”   闻言,永兴帝哈哈大笑起来:“苏少卿,你也有今日!”笑完他长叹一声道:“情苦,情累,情最伤人,但愿你的情路不会太坎坷!”   苏少卿闻言却心思微动,有什么东西似乎终于找到了方向,他苏少卿经历过很多事情,自问绝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但情之一字却从未触及,看来他确实需要花时间好好去理清一些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   “皇上,奴才把东西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人还未到,陆公公的声音已到。   很快他人便走了进来,永兴帝还未看到东西,却先看到了陆公公身后的人:“朕让你拿东西,你怎么把凌雪姑娘也给领过来了!”   陆公公有些委屈的看向身后的人,这可真不怪他,皇上的命令完成了,淑妃娘娘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啊!   “皇上不要怪陆公公!”李凌雪忙跪下道:“是凌雪听说是苏大人求药,所以才硬要跟了过来!”   永兴帝起身就要去扶她:“凌雪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跪在地上了,快起来!”   “谢皇上!”李凌雪见状忙使劲往地上一个叩首,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皇上,凌雪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成全!”   永兴帝似有所悟的收回手,片刻他返回龙椅上坐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凌雪五年前便钦慕于苏大人,当年我曾发誓此生非苏少卿不嫁,五年来这份心思从未改变,请皇上念在小女一片痴情的份上,将小女赐与苏大人为妾!”   “想不到凌雪你竟如此痴情,朕闻之甚是感动,”永兴帝说完别有深意的看向苏少卿:“可惜,这样的事情还是得少卿自己拿主意才行!”   苏少卿有些烦躁,这种无聊的事情尽耽误时间,他面无表情道:“多谢凌雪姑娘厚爱,只是我府上有一个夫人已经够我烦了!”说完他看向皇帝:“皇上,微臣还赶着回去,就先告退了,多谢皇上赐药!”   皇帝点点头,苏少卿拿过药就向外走去。   “苏大人!”李凌雪不管不顾的扑到他的身前,今天她算是豁出去了:“凌雪可以不要名分,我求您带凌雪回苏府吧,我可以为奴为婢的伺候您跟苏夫人,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如何都好!”   苏少卿终于不耐:“苏府不需要奴婢,再说我夫人如今病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也只会加重她的病情!”   他话刚完,李凌雪便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苏少卿没空搭理她,自顾自的走了。   “选谁不好,偏偏选中了他,真是枉费了朕一翻心意!”龙椅上的永兴帝说完,这才看着旁边冒冷汗的陆公公:“把她送回淑妃的落华殿!” 作者有话要说:  好悲催的第一美女   ☆、真正的心意   一只五百年的人参,后宫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可皇帝却如此大方的送给了李凌雪补身子,淑妃当时可是吓的不轻,如此皇恩,皇上的意思不言而喻,就她自己而言,皇帝的女人不可能只有她一个,若是自己的妹妹也加入,其实她还是很乐意的,她的妹妹自然会和她一条心,她也会好好护着她,以后她们在后宫定然会有一片属于她们的天地。可凌雪意不在此,所以她才让自己的妹妹去求赐婚,就算不成,皇帝短时间之内也不会把她纳入后宫,却没成想这苏少卿简直欺人太甚。   此时,淑妃望着床上心如死灰的人道:“凌雪,赛翁失马,焉知非福,皇上为了苏少卿都愿意将送出的东西要回去,所谓宠极必衰,我看他以后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凌雪却是一片悲凉之色:“他以后的下场我不知道,可我却已经知道了我的下场!”   淑妃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凌雪,你若真的非苏少卿不可,那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李凌雪凄美一笑:“我已低入尘埃,还能如何?”   “苏少卿此人就是块铁板,我们其实可以换个方向!”   李凌雪不解:“姐姐的意思是?”   “苏夫人!”淑妃笑了笑:“不过,什么事情都得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苏少卿出宫之后,将人参交给肖远送回,自己却转了个道往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大牢里,李天麟已经被关的没有脾气了,他虽冲动,但却不傻,既然知道冲撞的是宫妃,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他听那些衙役说过,中秋节后,上面就有时间来处理他了。   牢门突然被打开,李天麟有些诧异的看着走进来的人:“你是?”   “苏少卿!”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苏少卿,李天麟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是阿水让你来的吗?”   牢房里虽然阴暗,可这几日下来他也大概能估摸出一个大概时辰:“现在外面应该很晚了吧!”   苏少卿看他一眼:“我是来问你一些事情的?”   李天麟点点头:“我听阿水说,你救过她而且对她还不错,就凭这一点,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想知道若水在邺城时候的事情!”   李天麟奇怪:“这事你可以直接去问阿水啊!”说完他若有所思的感叹:“其实也没什么,阿水在邺城的时候一直有我护着,根本没什么大事,不过,在我护着她以前欺负她的人倒是不少,哎呀,其实……其实我也是当年那些人中的一个,因为她爹不仅是不喜欢她,简直就是根本没把她当做自己女儿,我那个时候太小,欺负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不哭不闹的,刚开始觉得还挺有趣,可后来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反而生出了几分好奇心,于是我就去讨好她,没想到这一讨好就是十几年,渐渐我也懂了,她那根本就是没把欺负她的人放眼里记心上,阿水这人其实心定的很,谁是真心待她好的,她才会把那人放在心上,就比如她对她姐姐,她为了替她姐姐赢一把九弦楠木琴,硬是与那位琴主切磋了三个月,最后人家被她烦的受不了,这才送与了她……”   听着李天麟的话,苏少卿心有所悟,千禧节放灯那日她说自己没有愿望,后来她说她对自己的父亲无所求,所以不怨,其实他早该想到只有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才能弹出那样通透的曲子,她骗他算计他,为的不是她自己,她为的都是曾经真心待她的两个人,一个是水木蓉,一个是李天麟,他苏少卿认识她比他们晚,自然排不上他,但他能为此而不介意吗?答案是否定的。   “苏大人,你喜欢阿水吗?”李天麟突然问。   喜欢吗?什么是喜欢?有些答案看样子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清楚的?苏少卿好笑,他若知道还用来这里吗?   李天麟也没指望他会说出什么:“不管你喜不喜欢阿水,我相信你对她都是真心相待的,不然她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可是京城这地并不适合她,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放她回邺城去!”   苏少卿目光微动:“你喜欢若水?”   李天麟对此倒很坦然:“我是喜欢阿水,不过我遇见她虽早,但我明白的太晚,阿水把亲情给了她姐姐,把友情給了我,她的爱情似乎与我无缘,苏大人,这世间什么都可以强求,唯独感情强求不了!”   “我可以放你回邺城,以后不许踏进京城一步!”   李天麟诧异:“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少卿并不想解释什么:“走之前给若水留封信吧!”   苏少卿回到苏府的时候,肖远焦急的站在门口,一看见他,他立马奔了过来:“大人,你快进去看看吧!”   闻言,苏少卿脸色微变的向若水房间而去。   若水依然昏迷不醒,苏少卿看向旁边已有疲色的王太医。   “不是说有百年人参就会无碍,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太医微汗:“苏大人,人参苏夫人已服下,性命暂时无碍,可如今的问题是她已经高烧两日不退,我方才也用了很多种方法去降温,可始终没有什么效果,若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烧出大毛病的!”   苏少卿眉头微皱,表情甚是不耐:“有话说完!”   不愧是大理寺少卿,眼睛就是毒,王太医吞了吞口水:“其实最有效的降温方法是将苏夫人放入冰库中,不过夫人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受不了此番折腾,还请苏大人……”   如今方法说了,厉害关系也说了,不过最终还得苏大人自己拿主意,出了事情那也怪不得别人了。   苏少卿犹豫片刻这才上前抱起若水向外走去。   虽然夏天已过,但幸好苏府的冰库中一年四季都有存冰的习惯。   此时中秋刚过,外面的温度正是凉爽时,可一进冰库里面瞬时就像到了冬天,王太医说了些注意事项并未随着进去,此事别人没法代劳,全伯给苏少卿送了件披风也退了出来。   一直睡的很沉的若水似是对周围突然寒冷的环境有些不适,她往身边的温暖处动了动,苏少卿望着怀中向他贴紧的人心里似乎有了丝异样,若是几个月前,他大概也不会料到自己居然会如此这般的抱着一个女子在怀,曾经无法言表的经历让他讨厌女子近身,简直是厌恶到了极致,所有试图接近他的女子下场都很惨,他一直以为不会有意外,可偏偏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另类,她为此也是吃过苦头的,可自那双手毫无预兆的拉住他并且不愿放手时,他就知道终于有了一个触碰他却不让他厌恶的女子了,而这个女子还是他最初真正想娶的那个人,她总惹自己生气,可是自己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她好,说不管她,也下定决心不管她,可到头来还是舍不得她死!   到底是感念她的伸手之谊,还是对她有别的情意?既然看不透那就不看了!阴差阳错可最终娶的还是他原想娶的,似乎一切都在按最初的意愿走,那他不介意就这样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捉急了   ☆、有情无情   若水又过了三日才彻底清醒过来,她醒过来不到半日伺候她的丫头便将这几日的事都告诉了她,主要是全伯怕若水因为受伤一事而对自家大人有什么隔阂,他却不知,若水心里本就愧疚,这一说更是恨不得立马扑到苏少卿脚下磕头谢罪,可她又有些犹豫,只到看到李天麟给她留的信,她便再也躺不住了,李天麟能回邺城,除了苏少卿能帮且会帮,她知道不会有别人了。   刚踏出房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苏少卿。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   若水张了张口,却被一个称呼给难住了,姐夫是绝不能再叫了,想了想,她跪了下去:“苏大人——”   人还没跪下去,却被苏大人扶住了,他有些不悦:“你这是干嘛?”   “我——”   “进去再说!”   回到房间,若水忙去给他倒水,苏少卿拉住她:“你给我好好坐着!”   “苏大人,谢谢你救了天麟哥!”   苏大人?她倒还敢再叫一遍:“我有名字,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苏少卿,谢谢你救了天麟哥!”   好吧,苏少卿不指望她开窍了:“若水,如果说我希望你成为真正的苏夫人,你愿意吗?”   “不行!”若水不加思索的开口:“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姐夫,没有别的想法?”   “我不是你姐夫!”苏少卿压了压火气:“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逼你,我可以给你时间!”   若水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能做苏夫人!”   她一时难以接受,苏少卿可以理解,但她反应如此坚决却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答应过姐姐,就算我死也绝对不会肖想姐姐喜欢的人,若水缓缓跪下:“对不起,苏少卿,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苏少卿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他竟不知,原来比起以前种种,他更怕听到这样的话。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少卿不识情滋味,所以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此刻那仿佛被人撕开的心却在提醒他,有个人已经不知何时扎根在他心里了,为什么非要再这种情况下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他是谁?”   若水闭上眼:“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不能,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在你跟姐姐之间,我只能选姐姐。   苏少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打死她,他舍不得,强迫她,他做不到。   “你为什么要留下!”   “您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我只是不想让你彻底失望!”   望着苏少卿离去,若水难受的想要死去,她伤害他了,这一次是真正的伤害到他了,或许,她不该留在这里,她以为她留下可以用别的方式去补偿,事到如今,除了伤害还有必要留下吗?   “大人,不好了,夫人她要走了?”   “随她去吧!”   全伯想开口,可有些事劝也没用,他最终摇摇头向外走去,身后什么东西突然一响,全伯回头,只见一个人影一晃,房间里哪还有他家大人的身影。   若水在大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她默默道:苏少卿,对不起,我就不跟你道别了,以后我会日日祈祷,希望你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没走两步,手臂忽然被人拉住:“你要去哪里?”   若水回头,只见苏少卿一副似生气又似无奈的样子。   “我想回邺城!”   “你喜欢的那个人在邺城?”   苏少卿不等她回答,拉着她就近入了一间杂物房。   “苏少卿——”若水刚开口,嘴便被人堵住了,温热的触感夹杂着男性的气息,若水一下子就懵了。   苏少卿的吻霸道中带了丝温柔,他不指望若水会回应他,原本准备浅尝即止,却没想到若水吓的连推开他都忘了,如此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等若水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少卿已经轻笑着放开了她。   “你不想呆在苏府,我派人送你回水府,但你绝不能离开京城!”   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意那就算了,如今既已知道,若什么都不做,那便不是苏少卿了。   若水被送回水府,这一呆便是两个月,因为有苏少卿的交代,不光水府上下没人敢去招惹她,就连水秋实也没敢说她半个字。   天气由秋入冬,朝堂之上更是风云暗涌,邓国公因受贿买卖官职罪由以前的停职变成真正的阶下囚,等待他的将是严惩不贷,三大国公如今被苏少卿灭的只余秦国公,新不容旧 ,旧不纳新,苏秦二人的一场恶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外面寒风刺骨,苏少卿望着窗外似有些出神,好像要下雪了。   “大人,夫人她都已经离府两个多月了,是不是该派人去水府把夫人接回来了?”全伯自若水走后三天,基本上是每隔几日都要来问一下的。   “再说吧!”苏少卿有些无奈,思念入骨髓,他何尝不想接她回来,但她似乎并不打算回苏府了,有些东西确实强求不得。   “大人,凌雪姑娘在府外求见!”   苏少卿有些诧异:“她有说什么事情吗?”   “凌雪姑娘她说想向夫人探讨琴技!”   苏少卿闻言笑了:“请她入府!”      ☆、不堪的真相   雪不期而至,漫天雪花,迎风飞舞。   若水立在窗前,看的正出神,忽听敲门声响起,这两个月来除了水木蓉回水府时来过一次外,倒是从来无人登门。   “四姨娘!”若水有些吃惊 ,自水兰死后,四姨娘整个人便消沉了下去,她大婚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几个月没见,她现在这副模样居然比自已大病初愈时还要憔悴。   “二小姐不请我进去吗?”   若水自觉失态:“四姨娘快进来吧!”   四姨娘抖了抖披风上飘落的雪花,这才走了进去。   若水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四姨娘,我看你气色不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四姨娘摇摇头:“没事,就是夜里有些睡不好!”   “睡不好更伤身子,还是让大夫配个药方调理一下吧!”若水当时因为成才的事也是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没想到后来因为进了苏府自已好了,她对此也算深有体会。   “我这是心病,吃药是没有用的,就算吃好了,我的人生也已经没有盼头了!”四姨娘说完看向若水叹了口气:“二小姐,兰儿生前与你不亲,死后,你却还替她报了仇!”   “不,四姨娘,你——”误会了!虽然圣旨上说,她因妹杀人,其情可表,可实际的情况并不是那样的。   “二小姐,你听我说完,不管什么原因你终归为兰儿报了仇,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不过,我始终觉得你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看四姨娘有些为难的样子,若水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的这件事情跟你姐姐有关,跟你也有关!”四姨娘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知,你姐姐与你姐夫很早之前便已经定情了?”   姐夫?若水诧异:“你说的是我姐姐和秦昊?”   四姨娘点点头:“我也是无意之中撞见的,那是兰儿过世的那天,也是你被抓进去的那天!”   四姨娘记得那天她哭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迷迷糊糊的要去找她的女儿,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的走到了水木蓉的房间外。   原本她也没有在意,可是房间里面突然隐隐传出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吓的她一个激灵。   “蓉儿,你难道真喜欢上那个苏少卿了!”   “昊哥,我若喜欢上了苏少卿,会为了你把自己的亲妹妹也放弃掉吗?”   “你不是说苏少卿对她有情吗?”   “是有情,可若我赌输了,我妹妹的一条命便没了!”   “不要难过,蓉儿,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你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爱情,这没有错!”   “可她到底是我的亲妹妹,罢了,谁让苏少卿对她动了情!”   “难道是因为苏少卿对她动了情,所以你吃醋,放弃了她!”   “昊哥,现在在吃醋的到底是谁啊,算了,心已是你的,那就如你所愿吧!”   四姨娘是过来人,她自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于是便悄悄的退开了,其实当时她对里面的对话可谓一知半解,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便让她渐渐全明白了。   四姨娘望着若水一张惨白的脸,心有不忍:“我不是想要挑拨你们姐妹的关系,算了,该说的我已说完,我先走了,二小姐,你自己保重!”   直到四姨娘离去多时,若水才慢慢回过神来,她一直希望姐姐能嫁给她自己想嫁的人,原来她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想到当初大婚时自己可笑的举动,难怪姐姐会不顾一切的出来阻止。其实,爱情与亲情之间,她选择了亲情,姐姐选择了爱情,选择不一样,伤害的对象便不一样,她不怪她,真的不怪,在那之前,姐姐是真心待她好的,不能因为这些就抹杀了之前的一切。可是,她们都对不起一个人。   “二小姐,苏府派人来接你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若水两个月没有出门,没想到再次出门时,外面已经一片银装素裹。   “夫人,你可回来了!”   刚下马车,等在门口的全伯便迎了过来。   “全伯,近来可好?”   “谢夫人记挂,老奴一切都好!”全伯说着将若水迎了进去。   一阵似有若无的琴声传来,若水停下脚步:“可是凌雪姑娘再弹琴?”   全伯面色闪过一丝僵硬:“是的,凌雪姑娘正在琴台弹琴!”   若水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全伯,你让人先把我的东西拿进房间,我去琴台看看!”   全伯对身后的人交代完,很快便跟了上去。   越往琴台走,琴声越发清透,庭台之上,抚琴的女子一身白色的狐披仿佛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就似那从天而降的仙女。而她身后一身银色雪袍的男子,长身玉立,一点也不被身前的女子比衬下去,反倒是相得益彰,甚是和谐。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梅花一弄,断人肠。   梅花二弄,费思量。   梅花三弄,风波起。   云烟深处,水茫茫。   一种强烈的感情从胸中涌出,若水正要转身离去。   “大人,夫人回来了!”全伯忽然开了口。   若水脚还未抬起,只得保持不动。   苏少卿闻言转过身来,他目光沉沉的看过来,就那样静静看着她,并没有动。   “苏夫人!”李凌雪闻言却站起了身,她缓缓向若水而来:“凌雪来苏府就是向夫人探讨琴技的,不想——啊——”   只见美人足下一滑,似一片飘移的雪片落地,即便摔倒那也是美的让人心怜。   李凌雪捂住脚踝,绝美的脸上一片无助:“我的脚好像动不了了!”   发生这种意外,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苏大人将人抱回房间,此刻在这里的男丁,除了他就是全伯了,全伯这个岁数即便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问题是苏大人有怪癖,这样原本很简单的问题就便得棘手了起来。   全伯自是能想通其中的枝末:“李姑娘,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人来帮你!”   “不用了!”   苏少卿忽然开口,全伯诧异,李凌雪面上一喜,若水心里微堵,好一个梅花三弄。   “七杀,将凌雪姑娘送回房间!”苏少卿话音刚落,庭院中便多了一人,若水见过这人一次,她被苏少卿拉去挡刀的那次,这个人是帮苏少卿废了别人手脚的那个,自那次以后,她都未见过他,话说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凌雪一见眼前的人靠近自己,立马变了脸色:“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许靠近我!”说完她凄惨的望向苏少卿:“苏大人,上次宫中,我已当着皇上的面表示非你不嫁,不管你怎么想,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敢让别的男人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苏少卿看向李凌雪,不发一语,人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过他不介意……   “凌雪姑娘,既然如此,那我来抱你好了!”若水突然出人意料的开口。   苏少卿有些诧异,片刻他对七杀暗自一个示意,七杀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李凌雪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苏夫人,你……”   若水走近她:“凌雪姑娘你放心,我劲大的很,不会摔到你的!”   “可——”话还未出口,李凌雪只觉身上一麻,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若水的手伸在半空中,眼前人影一闪,李凌雪已经没影了,她半响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苏少卿来到她身前,细细打量起她来,两个月没见,气色比走的那会红润了不少,看样子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若水被他看的微囧,只能找话题:“怎么没有看到肖远?”   话落,苏少卿原本温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若水不解,以前他生气她至少还知道为什么?可这才两个月不见,她居然连他为何生气也搞不懂了?      ☆、我很想你   眼见苏少卿头也不回的离去,若水有些茫然的立在那里,地上的雪很美,美的遮住了它身下一切的丑与恶,可那只是一时的,雪总会有消融的一日。   苏少卿很不好相处,可对于自己他从来不隐藏他的一切,生气了他会甩脸,甚至会打人,可她不知道从何时起,她早已不怕他,甚至她心里就笃定他不会真正的去伤害他,人都有劣根性,他对她的种种,她又怎会不知那是什么,可她不光欺骗自己,甚至还无视了他的心意,大家都说苏少卿是个可怕的人,可谁又知道这样的人却有着这世间最纯真的感情!   她缺乏亲情,于是把唯一的那份姐妹亲情看的重于一切,为什么偏偏要把那份珍贵的感情放在她身上,难倒自己真要周而复始的去伤害他吗?不!她也会心痛的,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着她便朝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追了过去。   苏少卿走了一段便有些后悔了,好不容易刚见上面,他不该生气的,可他哪里控制的住,两个月不见,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苏少卿很难会付出自己的感情,可一旦付出就再也收不回来。感情不能强求,他哪里忍心去强求她,他有想过,是不是放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可一想到若从此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他便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腰身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苏少卿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推人,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他手上顿住:“若水!”   “苏少卿,两个月没见,我很想你!”   若水的话让苏少卿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他想拉过若水来询问,可又舍不得此刻这种温馨相依的感觉。   过了半响,若水放开他,问起正事:“我来——”   话刚出口,苏少卿却转身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先别说话!”   若水不解的抬眼:“为什——”   唇被封住,这下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若水闭上眼,上一次她是吓傻了忘了反抗,这一次她不想反抗。   若水的反应大大取悦了苏少卿,这一吻温柔的让人沉醉。   本是一记思恋之吻,吻到后面却生出了一些别的韵味,苏少卿适时的放开了若水,他怕吓到她了。   用手轻抚了一下被他吻的娇艳欲滴的小嘴,他问:“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   若水此刻迷迷糊糊的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苏少卿含笑看着她,觉得此刻她的样子甚是可爱。   好一会她才想起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方才为什么生气了?”   苏少卿此时的心情颇好:“那你说了什么之后我才生气的?”   若水想了想“我就是问了下肖远啊,这有什么不妥吗?”   苏少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若水见状很是吃惊:“这不是我送给肖远的那个络子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苏少卿目光沉下来:“你怎么知道这是你送给肖远的?”   “因为这个东西我只有送给他一个人!”若水似有所悟:“是不是肖远出什么事情了?”   苏少卿垂下眼:“我竟不知原来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肖远!”   喜欢肖远?这什么跟什么?若水不解:“难道就因为我送了个络子给肖远,我就喜欢他吗?”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的?不过,我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将他带在身边,我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是你的手下,你愿意调他去哪里我管不着,不过,我喜欢的那个人不是肖远,我曾经还送过一个手链给你,难道能说我喜欢你吗?”   若水话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是可以证明她不喜欢肖远,可是却也伤害了此刻苏少卿的情意。   苏少卿的脸上果真暗淡了下来:“我知道了!”   若水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一痛,她慌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苏少卿,你给我一点时间!”   此刻她不想解释什么,她需要的是好好想清楚: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份感情。   “好!”苏少卿回握住她的手:“不管你需要多少时间,我都等你!”   两人往正厅的路上,正碰上了给李凌雪看诊的大夫,若水上前。   “大夫,凌雪姑娘的伤势如何?”   “苏夫人,李姑娘的伤无大碍,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引起的脚抽筋,注意保暖就好!”   若水点点头,看向苏少卿:“我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让她入府,是借她把你接回来,如今你既已回来,我待会就让人送她回淑妃那里!”   若水开口正想说些什么,全伯却在这时领了个小厮走了过来:“大人,夫人,秦国公派人来送请帖!”   小厮手上拿了张红色的请柬:“苏大人,苏夫人,我们家大人邀请二位明日去国公府赏梅!”   一般的请柬最快也会提前两日下,可这个居然只提前了半日。   苏少卿好笑:“我知道了,不过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我明日有事去不了!”   “小的一定带到!”小厮又转向旁边的若水:“苏夫人,我家少夫人有句话带给你!”说着他学着水木蓉的语气道:“小若,你快做小姨了!”   小姨?那就是说她姐姐有喜了,若水很高兴:“你回去告诉我姐姐,就说我明日去看她!”   苏少卿有些顾虑的看向若水:“若水,这几日天气不太好,你改日再去看你姐姐好吗?”   若水摇摇头:“没关系的,天气再不好我也得去!”   那里有她最重要的亲人,她不会不去。   苏少卿点点头,上前接过小厮手里的请柬:“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明日陪夫人同去!”   小厮得到满意答案,高兴的告辞走了。   若水看出苏少卿前后的异样:“有什么问题吗?”   苏少卿摇头:“没有!”   若水知道,那里有自己想见的人,却没有苏少卿想见的人:“我明日可以自己去的!”   “别多想,我明日陪你一起去!”   若水此刻也没了去看李凌雪的心情,苏少卿虽什么也未说,但她能隐隐感觉,他因她为难了,可那边是她的亲姐姐啊!      ☆、姐妹反目   梅花香自苦寒来,秦国公府的后院有一片很大的梅园,此时,天上还飘着小雪,梅园的梅花却傲然开放。   秦府还请了些别的客人,只不过若水要么认识的不熟,要么就干脆不认识。   “若水,今天不管发生何事,即便和我有关,你也不要管。 ”苏少卿突然低声开口。   若水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秦昊与水木蓉招呼完客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小若,走,到姐姐房间去,姐姐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若水有些不踏实的看向苏少卿,见他安抚一笑,她这才随水木蓉离去。   见二人走远,秦昊看向苏少卿:“苏大人,我爹在书房等你,你且随我来吧!”   房间里,水木蓉给若水倒了杯茶:“喝点茶,暖和一下吧!”   若水喝了两口茶,指指她的肚子:“姐姐,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水木蓉好笑:“太早了,这才两个多月,哪有什么感觉,不过,有时候倒有些恶心想吐!”说完,她垂下眼:“小若,若是让你在苏少卿和姐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姐姐,我——?”若水突觉全身一阵发麻,她惊讶的看向水木蓉,却见自己的姐姐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目光扫向方才喝过的茶杯:“姐姐你……居然在茶里下药!”   “不要怪姐姐,姐姐也是迫不得已的!”水木蓉叹了口气:“茶里的是麻药,它只是暂时的限制你的自由!不过最终的结果,还得看苏少卿对你的情意到底有多重了?”   想起之前苏少卿对她说的话,若水心下一沉:“姐妹一场,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另一边的书房内,两人对视片刻,秦安远决定直奔主题。   “苏大人,你可有听说过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苏少卿不以为意:“听过,不过秦大人,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吗?”   “苏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先帝留下三大国公委以重任,辅佐当今圣上,原本三大国公各司其职,可皇上偏偏造就了一个鹤立独行的苏大人,而苏大人好本事,东打一耙,西打一耙,不着痕迹就摘掉了两大国公,如今,苏大人可有想过一家独大?”   苏少卿有些漫不经心:“想过如何?没想过又如何?”   秦安远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不管想没想过,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除非你想谋反,不然自古臣子不可能一家独大!”   苏少卿点点头:“秦大人说的有理,难道今日秦大人找我来是谈以后和平共处的事?”   “不,苏大人的本事我可是领教过的,”秦安远从抽屉中拿出一踏纸递过去:“我今天请苏大人来,是请你写些东西的!”   苏少卿将那踏纸拿过来看了一眼,片刻他冷笑道:“秦大人,贪功谋臣,构陷上位,你觉得这些写了会必死无疑的东西,我为什么会写呢?”   秦安远眸光一闪:“若是为了苏夫人呢?”   苏少卿脸冷了下来:“何必如此麻烦,你若想除掉我,现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苏少卿,我可不傻,你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事,不是给了皇上一个除去秦国公府的好机会!”秦安远老谋深算道:“不管是皇上让你除去三公,还是你私心的想一人独大,只有你认了这些罪,到时皇上用错了人脸上无光,我秦国公府才彻底安全!”   苏少卿闻言赞道:“不愧是三公中最老谋深算的谋臣!”   “谢苏大人夸奖,可惜无论我怎么谋,最终还得看苏大人怎么选,若苏大人打算用苏夫人给我秦国公府提前陪葬,那一切都是白谋一场?”   苏少卿垂下目光:“秦大人,你让我想想如何?”   “当然可以,不过,若是苏大人半柱香之内还没想好的话……放心,我们到时候只会让苏大人先戴顶绿帽子!”   “你——”   “苏大人还是抓紧时间的好!”   房间里,若水此刻的心里五味杂陈,苏少卿明知会出事,可还是跟着她来了。她静静的看着水木蓉:“这样的选择,是姐夫想的还是姐姐想的,或者是你们夫妻二人一起想的!”   被自己的亲妹妹如此看着,水木蓉脸有愧色:“小若,姐姐方才已经告诉你了,如今局势如此,若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到最后秦国公府便会被苏少卿连根拔起,姐姐如今也是秦国公府的人,而且还怀了秦家的孩子,我不得不为秦家着想,为我以后的孩子着想!”   若水的心凉了下来:“姐姐为何从不给我选择的机会?成才的事情如此,今天的事情也如此?”   闻言,水木蓉脸色顿时大变:“小若,你在说什么?”   若水一直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可如今:“你设计让我杀死成才,好让苏少卿不得已娶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日成才应该已经被姐姐事先下过药了,对吗?”   水木蓉脸上顿时惨白一片:“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水一脸悲凉,却不是为自己:“姐姐不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又是如何知道的,我想告诉姐姐的是,即便知道真相,我也没有怪过姐姐,姐姐选择了姐夫,可我选了了姐姐!”   水木蓉流下泪来,她曾经是真心疼爱她的:“对不起,小若!”   若水摇摇头:“我说过,我没有怨过姐姐,从小到大,除了娘,姐姐是最真心待我的,娘死之后,我便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了,所以我把姐姐看的最最重要!”说着她深吸了口气问道:“姐姐,你有真心的喜欢过苏少卿吗?”   “没有!”一切真相既已浮出水面,那便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水木蓉开口:“不过,我曾经确实有钦慕过他,可是在一次无意中,当我看见他如何凶残的折磨死一个大活人的时候,我的少女梦就碎了,我和别人一样害怕他,若不是为了救爹,我死也不会去接近他的!”   若水不解:“那姐姐当初为何不告诉我实情?”   水木蓉理所当然道:“苏少卿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弹琴的人,我告诉你有何用,难道让他从你那里你看出破绽来,好让我的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吗?”   “我从来都没有姐姐聪明!”若水心里有些难受,却是为了苏少卿,姐姐是彻底的算计了他,她自己却更为可恶:“姐姐在嫁入秦府后,知道秦苏两府迟早会对立,所以姐姐怕我喜欢上了苏少卿!”   水木蓉脸上血色慢慢恢复:“对,我不想我们姐妹二人最后会对立而视!”   若水好笑:“那姐姐现在又是再做什么?”   水木蓉无奈道:“这不是我的初衷,可如今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怪就怪苏少卿偏偏喜欢的是你!”   若水直指问题要点:“若苏少卿选择放弃我,姐姐打算如何?”   水木蓉无言以对:“别在问了,我不知道!”   若水消化掉心里最后一丝浊气:“好,我不问了,那姐姐听我说,上一次在亲情与爱情中,姐姐选择了爱情,我不怪姐姐,今日,在家庭与妹妹之间,姐姐舍弃了妹妹,我依然不会怪你!”   水木蓉有些不可置信:“小若——”   “可是没有第三次了,是我执念太深,人的命只有一次,姐姐已经拿走一次了,如今我的命已经不是我的了,从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姐妹二人今日此时起,情——断——意——绝!”      ☆、最后的决绝   “从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姐妹二人今日此时起,情——断——意——绝!”   水木蓉颓然坐在地上,她真的失去这个妹妹了,她曾经最疼爱的妹妹,若说上一次还存有侥幸,这一次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胃里忽的一阵翻江倒海,水木蓉干呕了好一会儿,待抬起头来时,脖颈上却抵上了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有血滴落在地上,不是她的。   “你居然为了苏少卿不惜以自残来抵制麻药——”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若水,你干什么?”秦昊见状脸色大变:“快放了你姐姐!”   “姐夫来的正好,我正要找姐夫帮忙呢?”   秦昊上前两步“有什么事情可以好说?”   “姐夫最好不要乱动!”若水不知道用金簪扎了自己多少下才让胳膊有了知觉,她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此时她一丝也不敢大意。   秦昊忽见地上有血一时乱了方寸:“我不乱动,你也不要乱动,若水,你想如何,你说?”   若水还未开口,却听水木蓉轻笑着先开了口:“小若,姐姐太了解你了,杀我你是下不了手的!”   手下一使劲,金簪扎破皮肤,血流了下来,若水垂下眼,只是一瞬她坚定道:“姐姐说的不错,可我若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闻言,水木蓉惊的目瞪口呆,片刻她轻叹道:“做母亲的都会为了孩子不惜一切,可即便如此,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局势!”   “我不杀你!”若水说完看向那边一脸担忧的秦昊:“你还想你的孩子平安出世吗?我只想见苏少卿一面,远远的就好!”   书房里,秦安远消磨着耐心。   “苏大人,你考虑的如何了?”   苏少卿不紧不慢道:“这些东西我可以写,不过我有个条件?”   秦安远并不意外:“苏大人请讲!”   苏少卿压下心中的不安“我要先见若水一面!”   “你放心,你夫人现在在她亲姐姐那里!”   苏少卿嗤之以鼻:“连亲妹妹都能拿来做交易的人,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秦安远正在犹豫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为了以防万一,书房五里之内他安排了大量人手,外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爹!”匆匆而来的秦昊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苏少卿,然后他有些着急的走近秦安远低语起来。   秦安远听了片刻用手打断了,他走向那边事不关己的人:“苏大人,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你家夫人把她亲姐姐给挟持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水木蓉对若水意味着什么,苏少卿比谁都清楚。   秦安远对苏少卿的表情很满意,他转向自己的儿子“昊儿,你要清楚,不管她今天挟持的是谁?在苏大人的东西没写出来之前,我谁也不会放的!”   秦昊急道:“爹,她不是让你放了谁,她只是要见苏少卿一面,若你不同意,她不会伤害蓉儿,她只会伤害你的孙子!”   秦安远冷哼一声看向苏少卿:“杀人诛心,没想到苏大人的夫人和苏大人一样狠啊!”   苏少卿不理他,只是微皱眉头若有所思。   “爹,她只是想知道苏少卿的死活,你就让他们远远的见一面又不会影响什么?”   秦安远权衡了片刻终于妥协:“既然苏大人想见苏夫人,刚好苏夫人也想见苏大人,那我就成全你们!”   站的高,方能看的远,秦府最高的一座阁楼上,若水一眼不眨的盯着正对面的大门处。   “小若,你不愧和我是亲姐妹,我们是一样的人,若不是因为苏少卿,我们不会变成这个样的!”   对于水木蓉的话,若水置若罔闻,她现在的心思全在下面即将出现的人身上,水木蓉暗暗叹息一声不再开口,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门口处终于出现了一群人影,尽管苏少卿不会武功 ,秦安远依旧谨慎的带了不少人跟着他。   隔的那么高,离的那么远,若水一眼就看到了他,不是因为他一袭白衣如此抢眼,而是他已经在她心里,不用费心的去找,他就在那里。   苏少卿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抬眼望去,心里顿时一慌:“谁让你们把她弄那么高的!”   秦安远不以为意:“远远看一眼就好,那是苏夫人自己要求的,如今苏大人既已见到人了,还是回去——”   “若水”苏少卿不理他,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指着上面叫道:“你给我好好呆着,不许动!”   闻言,若水笑了,苏少卿总可以轻易看透她,她回头看向水木蓉:“姐姐,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若没有苏少卿就没有现在活生生的若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才要见他最后一面!”   水木蓉不解的看着她,心下一跳,她第一次在若水脸上看到了绝决:“你疯了,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姐姐,我终于骗了你一次!”   若水的笑如昙花一现,说完她全身心的看向她此生最后的眷恋:“苏少卿,若水对不起你,你的情意若水下辈子再还你!”   说完她绝然纵身一跃,随着飘落的雪花,翩然坠下。   “你给我呆在上面不要动!”苏少卿只觉心肺欲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从天而降的身影,他离她越来越近,可又离他越来越远。   苏少卿,对不起,我说过以后会给你当牛做马,我食言了。   苏少卿,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呢,原来离开你,我是如此的舍不得。   苏少卿,对不起,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我的死,就如一阵清风,什么也不要给你留下。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苏少卿,我们下辈子再见。   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久久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水木蓉看着空空的楼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若水她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这就是她的选择吗?秦安远闭眼,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他只能眼正正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少卿抱着那个女子就那样离去。      ☆、姐夫变相公   跳下去的是一个人,倒下的却是两个人。   全伯有些闹不懂,怎么去了一趟秦国公府,为什么两个人躺着回来了。   “大人,肖远他断了八根肋骨!”   苏少卿点点头:“人没死就好,让他好好修养!”   “咦!”房间里传出一声惊疑声,苏少卿身随声动,二话没说就朝房间里走去。全伯见他那个样子识趣的默默退下了。   若水扫了眼房间很是疑惑,难道只是做了个梦,撩起袖子,虽然已经被处理过了,但被自己扎过的伤是实实在在的。   正在这时,苏少卿推门而入,若水看向他疑惑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苏少卿走过来的脚步顿时一泄,他压下心中的那股怒气:“你就那么想死?”   若水被他噎了一下,她有些尴尬道:“我就是有些奇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好像没什么大碍。   苏少卿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为她释了疑:“我前段时间让肖远混进了国公府,若不是他在最后那一刻把你接住了,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   若水有些心虚:“那肖远他没事吧!”   苏少卿走近她:“肖远他被你压断了八根肋骨!”   若水想,肖远真倒霉,总被她连累。忽然她又问道:“既然我没有死,那秦国公府的人怎么会放过你呢?”她可不认为他们会突然良心发现了。   “肖远救你的时候很有技巧,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是摔死的,而他是不小心被你砸死的!”若不是他当时第一个冲上去认出了肖远,连他都没看出来,或者说他当时已经被她吓的什么也忘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苏少卿此刻都还找不到自己的心在哪里,他忽然伸手抱住她:“若水,你吓到我了,不要再有下次了,我说过让你不要管,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苏少卿既然敢去,又岂会没有自己的底牌。   若水有些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回抱住他:“我不是不想听你的话,只是那种情况下,我不想他们用我去威胁你,我的命是你的,又怎么能用来威胁你!”   苏少卿突然一把推开她,若水不明所以,却见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让她觉得钝痛的悲哀之色:“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在你姐姐将你所以的情意斩断之后,你如此决绝的把命还给我了是吗?若水,我的情意在你心中如此让你不屑一顾吗?”   若水仿佛被人□□裸的剖开了,为什么将她看的如此之透,她征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少卿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的看了她一眼,再如此下去,还有何意义,情之一字真是伤人不见血。   房间里只剩下若水一人,以前她从未觉得如此的冷,如此的瘆人,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的慌乱呢?方才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不,她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不然她会喘不过来气的,想着她跳下床就向外跑去。   雪未停只是天已黑,苏少卿带着一身心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忽然被推开,苏少卿以为是风,他走过去就要将门关上插好,却在看到门口那个单薄的人影时愣住。   居然穿了件单衣就跑过来了,苏少卿既生气又心疼,叹了口气,他一把将人拉进屋里来。   将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却在看到她没穿鞋的脚时,他顿时气急败坏起来:“若水,你到底想干嘛?”她到底是在折腾自己,还是在折腾他?   “你方才说的对,但也不对!”若水直接忽略掉他的怒气:“我一直把姐姐的那份亲情看的重于一切,可是这也不代表说我便没有其它的感情了!”   看着她冻的通红的脚,苏少卿终于无法忽视的将她抱起,将人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他才道:“我知道,你还有对李天麟的友情!”   “不光这些,我还有对你的爱情!”若水说完垂下头道:“虽然我将它放在了亲情之后,可是却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苏少卿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正要熠熠生辉的时候却又突然暗淡了下来:“若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一直以为感情于我此生无缘,可是既然已付出,我会等着你真正的喜欢上我!”   苏少卿有他自己的骄傲,感情上趁人之危,他不屑。   “好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先走了!”   若水见状急了:“苏少卿,我喜欢你,没有同情,没有感激,什么其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苏少卿诧异片刻笑了,第一次他笑的春暖花开:“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若水见他还要走,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苏少卿,你别走!”   苏少卿看着胳膊上的手,目光微动:“若水,你知道自己拉住我意味着什么吗?”他可以君子,但不是柳下惠。   既然心意已明了,若水点头:“我知道!”   苏少卿有些不大放心:“你不后悔?”待会她若反悔了,他要如何受的住。   若水坚定的摇摇头:“不后悔,绝对不后悔!”说完她扑过去抱住他:“苏少卿,肖远曾说让我送一样独一无二的东西給你,若水只此一个,我把她送给你如何?”   “好,求之不得!”苏少卿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暖暖的东西瞬间溢满,他一直以为幸福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可偏偏有这样一个人能让他觉得如此的完满幸福。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春光满室。   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无非你喜欢的那个人她也正喜欢这你。      ☆、苏夫人上任   睁开眼的时候,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眼前,若水正要吃惊却被那双眸子里的东西所吸引,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可那双眸子里温柔如水的眼神却是第一次见到。   直到一阵轻笑声响起。   若水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可知道什么叫尴尬,她忙往被子里一缩。   苏少卿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抱住:“你这个样子,我真要怀疑昨天晚上的豪言壮语是不是你说的!”   若水怕他又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忙抬起脑袋:“是我说的,而且绝无戏言!”   苏少卿莞尔:“那就好!”   若水忽然笑咪咪的看着他的脸:“苏少卿,你是我见过的所以男子中长的最好看的一个!”   苏少卿正不知道被自家夫人这样夸到底是好是坏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若水吓的一个激灵就往苏少卿怀里扎。   “苏大人,你起了没?凌雪给你准备了早餐!”   闻言,若水忙伸手找衣服,在看到地上的衣服之后,她便四处打量起来。   苏少卿一直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苏夫人,你是想藏起来吗?”   若水点点头,忽觉哪里不妥,她忙抱住苏少卿:“你别生气,我只是还没适应!”   苏少卿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不为难她:“我没生气,呆会我会让人把她送回宫!”   若水想了想,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你把她交给我吧!”   李凌雪在门外等了半响,当她准备再次敲门时,房门开了。   “苏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凌雪有些吃惊,她来苏府两日便已经知道,苏少卿与他的夫人一直分房而睡,她当时是又惊又喜,可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若水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子很美,很痴情,她以前有撮合她和苏少卿的心,可如今:“我既是苏夫人,今天在这里,以后也一直会在这里!”   李凌雪有些尴尬:“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凌雪姑娘不是来找我切磋琴技的吗?”若水不给她回避的机会:“请在琴台稍后,我很快就到!”   李凌雪点点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上次这位苏夫人替她抚过一曲,琴技不俗,可她未必就会输给她。   若水看着李凌雪走远,她正要转身却听身后一个声音愉悦道:“夫人是想赢了她让她知难而退,还是输给她让她觉得我有眼无珠?”   若水看着身上长了一大截的衣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得先回我的房间换身衣服去!”   苏少卿走近揽住她:“反正你以后会住在这里,我待会让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   若水想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微囧。   “不想搬过来也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东西搬到你房间里去,我住你房间也一样!”   “李姑娘还等着,我先回房换衣服去了!”若水不搭话向外走去。   苏少卿拉住她低语:“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宿,你的身体吃的消不?”   若水顿时满面通红的歪解他的意思:“弹个琴而已,有什么吃不消的?”   苏少卿含笑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好了,不逗你了,去吧!”   李凌雪在庵里呆了五年仍然看不透一个痴字,她琴声虽美,可总透出一股子迷茫之意。   “好一曲问情!”若水有些惋惜的看着她:“凌雪姑娘五年的大好年华都放不下一个执着吗?”   李凌雪摇摇头:“苏夫人,不是我执着,只是情之一念起,万事不由己!”   “好一个情不由己,那我就还凌雪姑娘一曲!”   若水的琴声如清风抚面,又似细雨润物,干净清透,李凌雪细听之下却很是惊异,同样是一首问情,居然可以有这样的心境。   一曲完毕,李凌雪感叹:“苏夫人的琴技不在我之上,可心境却是我比不了的!”   “这就是苏少卿选我而非你的原因,凌雪姑娘,情不由己,但要有自知之明,五年不可怕,五十年才可怕!”有些人你若不点破,她可能一辈子去装糊涂。   李凌雪脸色一白:“你说我没有自知之明?”   “五年前,凌雪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那个时候苏少卿都没有喜欢你,如今你摆出一副凄凄惨惨的痴情模样他就会喜欢你吗?”   李凌雪冷眼看着她:“没想到苏夫人是这个样子的人!”   若水不以为意:“苏少卿她就喜欢我这个样子!”   李凌雪抱起自己的琴就走,忽然她停下脚步:“你这样的人不该有那样的琴声,你的琴是谁教的?”   真是当局者迷,若水叹了口气:“凌雪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去邺城看看!”   若水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李凌雪真的当日就往邺城出发去了,而她的姻缘似乎正在邺城等着她。      ☆、最后的御状   苏夫人正式上任后,全伯很是高兴的将府中一切大小事情交由苏夫人打理,苏夫人有些忐忑的告诉苏大人,她可能做不来,苏大人却让她放心,做不来有他在。   幸好苏府多年的家规摆在那里,这让苏夫人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后来,苏夫人向苏大人取经:我若真做错了你怎么帮我。   苏大人答:家法伺候。   苏夫人很是无语:原来当了苏夫人还是要挨打啊。   苏大人摇头:打你我会心疼,罚别的。   苏夫人:有新招?   苏大人笑:不如今天晚上罚你一次就知道了。   苏夫人郁闷:问一下也要罚?   第二日,苏夫人一天没下得了床。   若水对做苏夫人越来越有心得,苏少卿天天看着她那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他希望她永远都可以这个样子。   陆公公在门口看到苏少卿时有些吃惊,这样温暖如春风的苏大人他从未见过,只是苏大人的目光再看向他时,又变成了那个让人害怕的杀神大人。   苏少卿没有惊动正专心看账本的若水,他径自走了出去。   “苏大人,皇上请您和苏夫人进宫!”陆公公说出此行的目的。   苏少卿若有所思:“出了何事?”   陆公公娓娓道来:“昨日夜里,秦国公府被人放了大火,秦府除了秦大人,秦小姐和秦夫人其余一百多人全部被大火烧死,这其中也包括秦国公大人,秦国公大人好像临死之前留下了什么线索,说此事是……您做的,如今秦大人带着秦夫人和秦小姐正在请皇上主持公道!”   苏少卿似不意外:“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陆公公很是为难:“苏大人,这恐怕不妥!”   苏少卿冷眼看向他:“此事先不要告诉若水,皇上那里我自会交代!”   “我已经听到了,”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和你一起去!”   苏少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上次去秦国公府时他也说没事,若水看着苏少卿摇头:“不行,你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跟你一起!”   苏少卿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整理好,有些无奈道:“跟我去可以,不过你答应我什么也不许做!”   若水点头:“好!”   金碧辉煌的金銮大殿上,原本应该三公三司在堂,九卿在列。如今三公已不复存在,秦国公虽死却成了最大的冤主,而苏少卿乃九卿之首,三司之一却是当前的被告。   若水和苏少卿刚进入大殿,就见一身孝服的秦湘如红着双眼带着仇恨扑了过来:“苏少卿,你这个煞星,魔鬼,你还我父亲命来!”   苏少卿一手将若水拉至身后,一脚将扑过来的人踢翻在地。   “死在苏少卿手上的人很多,试问哪一个不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秦小姐,皇上面前,岂容你随便污蔑于我?”   旁边同样一身孝服的水木蓉上前扶起秦湘如:“湘如,你冷静些,皇上自会主持公道!”   “秦小姐的心情朕可以理解!”永兴帝看不出情绪道:“不过正如苏大人所说,他所审案件朕虽言明不许任何人插手,可每一件案件终审之后都会上报于朕,朕敢断言,他从未冤枉过任何一个人,所以朕也不能让人冤枉了他!”   “皇上!”秦昊上前跪下道:“我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没有功劳却有苦劳,如今他死的如此凄惨,还有我秦府上下一百多条原本活生生的性命,他们何其无辜,请皇上替我父亲,也替秦府一百多条无辜枉死的生命主持公道!”   永兴帝抬抬手:“秦大人快起来,朕说过不会冤枉了苏大人,自然也不会让秦老大人冤死!”说完他看向苏少卿:“苏大人,你昨晚上可有去过秦国公府!”   苏少卿看向秦昊笑道:“除了前些时日被秦大人请去赏梅外,秦国公府我从未去也并不打算去!”   “苏少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没想到我父亲会在临死之前留下线索吧!”秦昊冷眼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一样有些发黑的东西来:“这是我父亲临死之前咬破手指所写!”   若水上前看去,却是一角碎布,布上虽然发黑,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苏’字。   苏少卿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秦大人,姓苏的人很多,可不光我苏少卿一个,你为何独罪在下呢?”   “你休要狡辩!”秦昊说完朝皇帝跪下叩了一首:“皇上,请恕秦昊斗胆,微臣想知道皇上是否有撤三公的想法?”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这种问题如何能当面问皇帝。   苏少卿不动声色,若水却知道秦昊这样问很高明,无论皇帝怎么想,他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永兴帝脸上闪现一丝意外之色:“秦大人如何会有这种想法?”不待秦昊回答他又笑道:“三公乃先帝留给朕的辅政大臣,他们不光是朕的左膀右臂,更是朕的镜子,朕如何会撤掉他们!”   “皇上是明君!”得到答案秦昊直指苏少卿:“可皇上却错信了他,苏少卿仗着皇上的宠信,借钦差之名先是拉下了邓国公,后又针对我父亲,他其实就是狼子野心想独揽大权!”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若水有些忐忑的看向此刻一脸莫测的皇帝,她虽不懂朝政,可她看的清局势,不论最初出于什么目的,如今三公不存在已是事实,秦昊今日给了皇帝一个机会,一个铲除他眼前最大权臣的机会。   手突然被人握住,若水抬眼,苏少卿并没有看她,可她知道他在安抚她。   “邓国公获罪乃咎由自取,秦国公府的事又是秦公子在这自说自话,我虽然很佩服秦大人的想象力,但有件事情秦大人应该还不知道,”苏少卿说完看向皇帝道“我几日前已经向皇上递了辞官的折子,秦大人高看我了,权臣我怕是做不了的!”   若水松了口气,秦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少卿,最后看向皇帝。   永兴帝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道:“不错,确有此事。”   若水原以为此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了,却不成想,他的父亲水秋实却在此时求见,而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在水木蓉脸上看到了一丝对她的怜悯,她为何要怜悯她?      ☆、若水的抉择   永兴帝看向下方跪着的人:“水大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求见!”   水秋实垂着头:“启禀皇上,微臣知道苏少卿为何会火烧秦国公府?”   永兴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水大人,朕若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苏大人的岳父吧?”   水秋实不紧不慢道:“回皇上,苏少卿是我女婿,正因为如此微臣更要大义灭亲,不然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秦府那一百多条人命!”   若水闻言心下一颤,好一个大义灭亲,你都没把若水当女儿,又哪里来的女婿。   “水大人的忠心令朕感动!”永兴帝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不过,你若敢有一句不实,朕绝对严惩不贷!”   来自于天子的压力让水秋实微冒冷汗:“皇上,苏少卿是我女婿,我又岂会故意害他,我只是无意中得知苏大人杀人灭口的真相?”   永兴帝挑眉:“杀人灭口?难道你说的是秦国公?”   “苏大人要杀的不是秦国公,而是另一个人,而秦国公府是救了这个人才招此祸端!”水秋实将头贴在地上:“那个人微臣已将她带进宫来,还请皇上宣她进殿!”   “宣!”   片刻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虽已四十来岁,但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风情,很明显这不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   “民女杨珍儿参见皇上万岁!”   永兴帝脸色不善的看向水秋实:“水大人,你难道想告诉我,苏少卿要杀的人是她?”   “是的皇上,此女子与苏大人的身世有关!”水秋实看向那名女子:“你快把十二年前那位桃花公子的事情给皇上说一遍!”   十二年前?桃花公子?这和苏少卿有什么关系?若水不明所以的看向苏少卿,这一看她心下一惊,苏少卿眼中此刻波涛汹涌,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给他上药时,他腰间的那株桃花。   若水心里突突直跳,她虽然不知道十二年前有什么事情,但那绝对是一件让苏少卿不愿触碰的事情,眼下如何是好。   若水着急的时候,杨珍儿已经开口:“十二年前淮河有座著名的清风楼,我是里面的姑娘,我记得当年里面最出名的不是花魁,而是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俊俏少年,大家都叫他桃花公子,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不知迷倒了淮河上多少女子,可惜正经人家的女子只会亵玩不可能把他领回去,秦风楼的姑娘倒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等着他恩赏,后来,清风楼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里面的人全死了,若不是那一日我刚好有事出去了,我可能也死在里面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这是有人想杀人灭口,盛极一时的秦国公府却被一个青楼女子连累的死了那么多人!   水秋实问道:“你如今可还认得那位桃花公子?”   杨珍儿摇头:“他当时十一二岁,我当时可是二十一二岁,我的样子已经长成,所以他肯定能认出我,我却不一定能认出他,不过认不出来也没关系,清风楼有一门绝技,只要在里面待过的人身上都有一个印记,而且一辈子也不会掉,我腰间是一片杨树叶,那位桃花公子的印记是一株桃花!”   一环扣一环,只要证明了苏少卿是当年的桃花公子,那么他那不堪的过往会比放火杀人更让他万劫不复。   “我父亲前段时间救了这名女子,可是因她身份特殊便将她送入了水府!”秦昊上前道:“请皇上让苏大人验明正身,只要证明苏大人不是当年的桃花公子,那他就没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到时我定向苏大人磕头道歉!”   “不用了,我能证明苏少卿腰间有一株桃花,他就是当年的桃花公子!”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一直陷入思绪的苏少卿这才回过神,他脸色微白的看向说话的人,最终他只静静的看着什么也没说。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永兴帝似嘲似讽的看向若水:“苏夫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若水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上前两步跪了下来:“皇上当日赐婚我与苏少卿,如今他那样的过往让我情何以堪,请皇上判我与苏少卿和离!”   永兴帝看向苏少卿,却见他闭上双眼并不开口。   “好,朕今日口谕在此,你与苏少卿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若水叩首道:“谢皇上成全!”   “既然已经证明苏少卿是当年的桃花公子,即日起,苏少卿的一切职务罢免,人交由刑部与督察院……”   永兴帝说了什么若水并不在意,她起身朝秦昊走了过去,那边的水木蓉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姐夫,你还不去向皇上求旨去!”   秦昊一头雾水的看向若水:“求什么旨啊!”   若水闻言脸色大变,她指着他叫道:“你怎么可以骗我?”   永兴帝话到一半却被这边的动静惊动而停了下来,众人都看了过来。   秦昊不明所以:“若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若水一脸难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立刻去向皇上求旨娶我!”   秦昊被她的话给吓傻了,旁边的水木蓉却很快反应过来:“昊哥,她说什么你都答应她!”   秦昊不解:“可是我为什么要娶她!”   若水顿时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怕姐姐不高兴我就不去见你,你不喜欢苏少卿我帮你去陷害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若水,你是不是疯了!”秦昊说完看向此刻正望着他们的皇帝:“皇上,我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水木蓉看着若水不语,这还是她以前的那个妹妹吗?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给逼疯的,”若水说完扑跪在地上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皇上,你賜若水一死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永兴帝目光微动:“你把话说清楚!”   若水似乎生无可恋:“这位杨珍儿姑娘的话我曾经听过,那个时候苏少卿身上还没有那株桃花,是我故意骗他刺上去的。秦国公府的那把火也是我放的,秦国公大人临死之前不是想写苏少卿,而是想写苏夫人,全部都是我做的!”   一直闭目的苏少卿忽然睁开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水的手微不可察的一抖,她垂下眼:“苏少卿,对不起,我一直喜欢的是我姐夫,而我做的这一切无非为了一个情字,你不要怪我!”      ☆、大结局   苏少卿的前夫人若水,因为喜欢自己的姐夫而去陷害自己的相公,更因为嫉妒自己的姐姐而去火烧秦国公府,结果一把火烧死了一百多人,连秦国公也死在了那把妒火中。   御书房里,永兴帝看着对面的人很是无奈:“少卿,她指证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很失望?”   苏少卿苦笑:“没有,我只是很心疼,她总为我做到那个地步,我相信她不会害我就如同你不会杀我一样!”   永兴帝点点头:“少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但是很抱歉,若水她必需死!”   这是若水第二次住进刑部大牢,上一次她很害怕很无助,可这一次她很踏实,因为她护住了她最值得护住的东西。   牢们被打开,若水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了上一次同样的情景。   “苏少卿,对不起!”若水想说她又让他难过了,眼前的人却突然紧紧的抱住了她。   “若水,你怕死吗?”苏少卿突然问。   若水想起上次在崖边苏少卿也这样问过她,她笑道:“怕,可为了你我不怕!”   “苏少卿,如果我死了,我不希望你记住我,我希望你可以忘了我,然后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好好活下去!”   话落,苏少卿重重的吻上了她,这一吻似乎要天长地久。   三日后,若水因为故意纵火杀人被处以死刑。   一个月后,原秦国公府火海余生的一名仆人爆出惊人消息:秦国公的那场大会是被烧死的秦国公大人秦安远自己所纵,不过此案已了,无人追查也就无从考证,又过几日苏大人在查起一桩买官案件时连带起了秦安远生前构陷忠良的证据,如今秦安远已死,父债子偿,秦昊一家被发配苦寒之地。   同月,苏大人在御花园中邂逅皇帝义妹一诺郡主,郡主对苏大人一见钟情,皇帝无奈,赐婚郡主与苏少卿。   水木蓉与秦昊离开京城的当日正是苏少卿与郡主大婚之日。   水木蓉望着一片喜气洋洋,锣鼓声天,不由哀叹:“小若,你值得吗?谁还记得你?”你才死了多久,苏少卿便已纳了新人了。   “秦夫人,我家郡主有话跟你说!”一个小丫头走近水木蓉指着不远处一顶华丽的喜轿。   水木蓉和旁边的秦昊说了一句,这才随着那小丫头往嫁娶的队伍而去。   “不知郡主找我所谓何事?”   轿帘门被拉开,新娘子一身华丽的喜服,头上盖着盖头。   “姐姐一路保重,后会无期!”   “小……你……”水木蓉恍然片刻:“也对,除了你,苏少卿不可能那么容易接受别人……你也保重!”   新房内,新娘子刚拿下盖头,就听喜娘道:“郡主,盖头要等郡马爷来接!”   新娘子微微一囧:“郡……马,好难听哦!”   喜娘正要说教,房门开了,苏少卿看她一眼:“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   喜娘无所谓,反正这位郡马爷是二婚。   苏大人看一眼新娘子:“你把盖头盖上!”   “啊”新娘子傻了片刻忙将盖头盖好。   苏大人亲手将盖头揭了,问新娘子:“还要做什么?”   新娘子尴尬:“虽然我是二婚,可我没啥经验,不如你去问问喜娘,她应该还没走远!”   苏大人闻言便向外走去,新娘子见状,忙上前抱住他:“我想起来了,喝交杯酒!”   说完她屁颠屁颠的去倒酒,很快她将一杯酒递过去,苏大人刚接,她便把手里的另一杯酒与他一碰:“来,干杯!”   说完,她豪迈的一口饮下,苏大人看着她有点无奈。   新娘子奇怪:“苏少卿,你怎么不喝啊?”   苏少卿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喝?”   新娘子点头:“你问?”   苏少卿垂下眼:“在听到我那样不堪的过往后,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要听实话!”   新娘子抱住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苏少卿闻言笑了,笑的新娘子晕头转向的。   “不枉我那般守身如玉的讨厌女子!”   新娘子头更晕:“什么?”   “喝交杯酒!”   “我刚刚……唔”   只要他所在意的人不介意,其实万劫不复又何妨。   那日御书房。   “少卿,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但是很抱歉,若水她必需死!”   “好吧,她死,我死!”   “少卿,这个世间不光有爱情,我把我们之间的情义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我们从那么艰难走过来,我即便做个昏君也不会让你受一丝的伤害!”   “我的世界没有她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我知道什么叫幸福之后便再也不能没有她!”   “少卿,我什么都拥有了,所以,你的幸福我会给你!”   五年后。   “肖远叔叔,我爹又把我娘关在房间里施家法了?你去劝劝我爹,让他别总欺负我娘好吗?”   肖远尴尬:“小诺,你爹他知道掌握分寸的!”   小诺点点头:“也对,好像也没看到我娘哪里受伤!”   “小诺,小诺,你在哪里啊?”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肖远叔叔,太子哥哥来了,你帮我挡着,我先走了!”   房间里,若水窝在苏少卿怀里:“少卿,我好像听到小太子的声音了,这小家伙黏我们家诺儿也黏的太紧了!”   苏少卿把玩着她的头发笑道:“皇上提了几次想把诺儿定给太子做太子妃,我说诺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对!”若水想了想道:“少卿,太子不喜欢什么你都告诉我,我以后专门培养诺儿太子不喜欢的东西!”   苏少卿好笑的亲了她一口:“好,听你的!” ╔☆→—————————←☆╗ ┊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 ┊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